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就算沒有被當場射殺,那些惡魔也會踏著血水上來補刀。
    鎮(zhèn)北臺關(guān)內(nèi),火光沖天,一座座房屋被點燃,一座座村寨在漫天火光中付之一炬。
    一個少女被拖出人群,她拼命撕咬胡羯士兵的手腕,換來的卻是被按在燃燒的房梁上……
    皮肉滋滋作響的聲音中,少女的手指深深摳進木炭,留下五道血痕。
    三支部落的精銳如蝗蟲過境,所到之處,二十七座邊鎮(zhèn)化為焦土。
    盧惲籌嘴唇顫抖,指節(jié)發(fā)白,咬牙道:“他們不是來攻城的,而是來滅種的!”
    薊州主將裴鳴鶴連夜調(diào)遣薊州境內(nèi)所有兵力,包括輔兵都盡數(shù)披甲持刀,此時瞿聽松也帶領(lǐng)所有衙役官差一起趕赴邊關(guān)。
    可誰也想不到,這三部聯(lián)軍并未進一步攻打薊州,而是撤出了關(guān)外。
    這一巨變,不僅讓裴鳴鶴二人始料未及,就連關(guān)內(nèi)那些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百姓也都不敢相信。
    裴鳴鶴率兵來到已徹底化為死城的鎮(zhèn)北臺,到處都是死尸,有百姓的也有薊州邊軍的,地面上的血跡仿佛在訴說著不久前發(fā)生那慘烈的場景。
    裴鳴鶴渾身顫抖,雙目血紅。
    “噗通……”
    只見他雙膝彎曲,跪在被鮮血染紅的廢墟之中。
    “千古罪人裴鳴鶴,無顏面對父老鄉(xiāng)親,更無顏面對盧帥,今日,以死謝罪!”
    “唰……”
    只見他腰間寶刀出鞘,徑直朝著自己脖子抹去。
    “將軍,不可!”
    親兵見狀,被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沖上去抱住他,其中一名士兵更是死死抓住刀身,哪怕刀刃割開手指也渾然不覺。
    刺史瞿聽松也是滿臉驚恐,上前說道:“將軍,我知你心痛如絞,可我們在場所有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你是薊州主將,而我身為薊州刺史,同樣是一州父母官,見治下百姓被無情屠戮的場景,我的心也在滴血?。 ?
    瞿聽松老淚縱橫,渾身顫抖,繼續(xù)說道:“我等當留著殘軀,為他們報仇,而不是選擇輕生逃避啊!”
    聽聞此,裴鳴鶴仿佛被一語驚醒,眼神中猛然閃現(xiàn)出一抹寒芒,呢喃道:“對,瞿大人說得對,我要為他們報仇!”
    裴鳴鶴收起戰(zhàn)刀,緩緩站起身來,轉(zhuǎn)身看向全體將士:“我們身為邊軍,卻未能守住邊關(guān),讓百姓遭劫,這是我們的恥辱,更是我們的罪過,唯有砍下那些惡魔的頭顱,方能祭奠二十七鎮(zhèn)百姓的亡魂!”
    “報仇,報仇!”所有士兵跟著齊聲大喊。
    裴鳴鶴親率六千薊州軍自鎮(zhèn)北臺出關(guān),一路沿著敵軍馬蹄追趕,然而,一直到天黑,追了足足一百多里,都沒有見到一個胡羯人的身影。
    這不由得讓他心生疑惑,莫非對方是故意如此,其目的是趁著薊州空虛之際,殺一個回馬槍?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xiàn),裴鳴鶴當場被嚇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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