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廷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了眼一旁站立在那里的徐胤爵,壓低聲音對徐弘基問道:“公爺,你現(xiàn)在已經聯(lián)絡了多少人?”
徐弘基也沒有隱瞞,事到如今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給了劉廷元。
后者接過后,低頭一掃,頓時雙眼瞳孔一縮。
“公爺當真是好手段,竟是聯(lián)絡了這么多的衛(wèi)所。”
徐弘基沉聲道:“朝廷所謂的新政,不得民心,就是朝廷在與民爭利,此乃惡政,朝中有奸佞,各地衛(wèi)所世受國恩,自是要為大明、為太祖以及歷代先帝匡扶社稷?!?
劉廷元對他這說法,嗤之以鼻,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你在這給誰講鬼故事呢?
沒有理會徐弘基的廢話,劉廷元繼續(xù)道:“公爺領后府,后府這個幾個衛(wèi)所的兵力如何?”
徐弘基也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咳咳,留守后衛(wèi)、鷹揚衛(wèi)、江陰衛(wèi)、橫海衛(wèi)、興武衛(wèi)這幾個后府的衛(wèi)所,雖是不滿編,但加起來也有萬余人?!?
“除此之外,駐守南京的親軍,南京旗手衛(wèi)、南京虎賁左衛(wèi)、南京金吾左衛(wèi),這些衛(wèi)所的兵力加起來,又是萬余人?!?
劉廷元將手里那張紙放在桌案上,眼睛微瞇,緩緩開口道:“公爺,這些衛(wèi)所,除了幾個親軍衛(wèi)所外,其余全在南京城外,如果只有這些的話,恐怕很難成事。”
“大司馬,這邊請。”
徐弘基率先起身,帶著劉廷元來到了后堂。
后堂,一副巨大的輿圖,就明晃晃的掛在墻上。
徐弘基上前,指著上面南京東城的仙鶴門、麒麟門、滄波門對劉廷元道:“大司馬,留守后衛(wèi)下轄的這三個千戶所,距離孝陵最近,一聲令下就可以立即進城,拖住孝陵都指揮使司的兵馬?!?
“西北的觀音門、上元門千戶所同樣是留守后位所領,這兩個千戶所釘在那里,神策門、金川門、鐘阜門的孝陵衛(wèi)兵馬就不敢輕舉妄動?!?
“屆時,城內的南京旗手衛(wèi)、南京虎賁左衛(wèi)、南京金吾左衛(wèi),就有充足的時間,去抓住張維賢和韓贊周他們?!?
張維賢說完后,轉身看向劉廷元。
劉廷元心里輕嘆一聲,上前一步,指著輿圖上城北的軍營,對徐弘基道:“公爺,下官這幾日也聯(lián)系了一些軍中故舊,留守中衛(wèi)可以協(xié)助留守后位,拖出城北的孝陵都指揮使司兵馬?!?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城南的英國公該怎么處置?他手里可是有三萬余京城上直衛(wèi)?!?
徐弘基聞,眉頭一挑道:“大司馬不用擔心,城南的聚寶門、東水門、通濟門、正陽門皆是留守左衛(wèi)麾下,而留守左衛(wèi)現(xiàn)在是靈璧侯在統(tǒng)領?!?
劉廷元聽他這么說,當即就明白過來,原本凝重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公爺?shù)囊馑际庆`璧侯也愿意共襄盛舉?”
徐弘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走到他的對面,鄭重道:“大司馬,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明日,最遲明日晚間,我們就要起事,大軍以最快的速度進城,本公會親自帶人,進攻內城,待……”
“公爺?!?
徐弘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廷元打斷了。
“公爺,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當真要起兵造反?亦或是另立新君?”
徐弘基搖頭道:“朱家氣數(shù)未盡,想要自立幾無可能,至于說另立新君?據(jù)老夫所知,韓贊周那閹貨,已經將幾位藩王,請到了孝陵衛(wèi)的駐地,另立新君也無可能?!?
劉廷元接話道:“那就是臨之以兵,懼而從之?”
徐弘基點頭道:“不錯?!?
“那若是不從呢?”
劉廷元繼續(xù)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