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yīng)慌慌退出了正堂。
待其走后,朱由檢對方正化吩咐道:“讓西廠的人查查這個李應(yīng)?!?
“蘇州織造局經(jīng)手的各色緞疋、金銀何止百萬,又常年和那些士紳、商賈打交道,朕不相信他有那么干凈?!?
“是,皇爺,臣這就命人去?!?
“除了蘇州織造,南京織造、杭州織造以及其他地方織染局,也都要派出人手。”
“臣遵旨?!?
方正化再次躬身稱是。
拒絕了對方奉上的熱茶,朱由檢起身道:“走,去寧嬪那里看看?!?
與此同時,南京城內(nèi)已經(jīng)是暗流涌動。
流案引發(fā)蘇州百姓暴動,哭廟和逼宮案牽扯近萬人(加上家人),再加上錦衣衛(wèi)和孝陵左衛(wèi)在蘇州殘酷鎮(zhèn)壓百姓、士紳、讀書人,這些消息已經(jīng)徹底的傳播開來。
上到南京六部尚書,下到市井小民都在議論這件事。
守備廳。
韓贊周坐在首位,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爭吵不休的百官們。
“韓公公,陛下何時可以返回南京?”
兵部尚書劉廷元,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對韓贊周問道。
聽到劉廷元這么問,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聒噪,目光皆是落在了韓贊周的身上。
后者環(huán)顧一眼廳內(nèi)眾人,語氣很是平靜。
“皇爺?shù)男雄櫍M是咱家一介皇家家仆可以打聽的?”
“劉部堂可以自己上書問問嘛?!?
劉廷元頓時氣結(jié)。
你身為內(nèi)官都不問,讓我這個外朝的官兒去問?
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張延登,氣呼呼的起身道:“韓公公,那我等的奏本,可曾送到陛下御前?”
韓贊周眼睛微瞇,有些陰陽怪氣道:“總憲是懷疑咱家阻塞圣聽?”
“本官并無此意,如果陛下已經(jīng)看到我等的奏疏,為何至今沒有回復(fù)批下?”
“那你去問皇爺,咱家不知。”
韓贊周現(xiàn)在的壓力也很大,這些人找不到皇帝,就只能來找他這個鎮(zhèn)守太監(jiān)。
對此,他也打定了主意,就是一問三不知。
“韓公公,陛下在蘇州如此行事,已經(jīng)引得江南各府人心惶惶,需知治大國如烹小鮮,陛下的手段有些太過酷烈,太過急切了。”
“一下子革除千余人的功名,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南京禮部尚書孫慎行,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滿臉的悲切。
韓贊周沉聲道:“散播成祖皇帝非太祖嫡子,質(zhì)疑大明歷代先皇,鼓動百姓圍堵府衙,沖擊天子親軍,于萬壽節(jié)當天,組織士紳哭廟、逼宮,孫部堂以為這些人不該治罪?”
“韓公公,只是欲圖逼宮,并未形成事實?!?
孫慎行對韓贊周糾正道。
韓贊周聞,冷哼一聲:“哼!如若不是錦衣衛(wèi)和孝陵衛(wèi)行事果斷,這些人已經(jīng)沖擊行在了,到時候驚擾了圣駕,孫部堂可能擔責?”
“就算是沒有逼宮之事,這些人也都觸犯了大明律法,按律當誅!”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