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睆?zhí)炷秸f。
“就沒什么用的上的護身法寶?”
張?zhí)炷蕉似鸩璞K,輕輕吹開浮沫:“那些東西,黑綾會給你的?!?
“沒什么壓箱底的保命絕活傳授一下?”蘇遠不甘心的追問。
張?zhí)炷叫Φ溃骸霸?jīng)師父倒是傳授我不少用作驅(qū)邪的符箓與咒語,但是很顯然,這些東西都對如今的厲鬼沒有絲毫作用?!?
蘇遠一時語塞:“......那您特意叫我來是?”
“人老了,總想找人說說話。”張?zhí)炷椒畔虏璞K,目光溫和地看向蘇遠,笑呵呵道:“想起年輕時在山上,師父總說‘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后來下了山,顛沛流離那些年,覺得‘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如今坐在這里......”
他輕嘆一口氣:“又回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
蘇遠表示半個字也沒聽懂。
關(guān)愛老人他倒是沒意見,但一想到天亮就要去“人類禁區(qū)”江城市,眼前這位閱歷最深、實力最強的傳奇人物就在面前,不趁機薅點什么實在說不過去。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
蘇遠換個話題:“您還記得青云觀的玄陽道長嗎?那次看您一邊解簽,一邊在直播間感謝'建材王總'送的禮物......”
老道士擺擺手:“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有事說事。”
蘇遠“哦”了一聲,隨即說道:“上次在青云觀,云影鎮(zhèn)那件事還沒結(jié)束的時侯,您給我算過一卦,后來樁樁件件都應驗了,準的嚇人?!?
他往前湊了湊:“要不......您再替我算一卦?就當我臨行前求個心安?!?
張?zhí)炷娇粗劾锏膱?zhí)著,像是拗不過孫子纏著要買玩具的老人,無奈地笑了笑,終是站起身。
“來吧?!?
..........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那扇木門,在寂靜的長廊里穿行,最后來到空無一人的三清殿。
殿內(nèi)沒有通電,只有清冷的月光從高窗漏下,勾勒出神像莊嚴的輪廓。
張?zhí)炷阶叩焦┳狼?,也不見他用什么火具,只伸手在燭芯上一拂,那蠟燭便“噗”地一聲,亮起一團溫暖而穩(wěn)定的光暈。
燭光驅(qū)散了一方黑暗,映照著三清慈悲而威嚴的圣容。
“開始吧。”老道士輕聲說。
蘇遠依在蒲團上跪下,雙手捧起那沉甸甸的簽筒。
輕輕搖晃。
沙沙......
沙沙......
沙沙......
啪嗒。
一根竹簽落在地上,蘇遠剛要睜開眼睛,耳邊響起蒼老溫和的聲音:“繼續(xù)?!?
他這才想起來,當時青云觀排隊的路人都說這位玄陽大師算命極準,但占卜的方式確實和別人不一樣。
記得上一次,他也是幾乎把簽筒里的下下簽都快搖完了,才終于得到那四句話。
蘇遠只好繼續(xù)搖動簽筒。
竹簽接二連三地掉落在地,在寂靜的大殿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明顯感覺簽筒開始變輕時,一只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上。
老道士彎下腰,不急不緩地將散落一地的竹簽一根根撿起,攏在手中。
他走到燭光前,借著跳動的光焰,仔細端詳著那些竹簽上的刻字,片刻后,他將竹簽放在一旁,從供桌上取過一張黃紙鋪開。
提筆,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