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鶴不想瑯瑯傷神,有意讓她多歇幾天,但也并非要所有事情都瞞著她。
只是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快,聽完立刻就想到了這其中的關(guān)鍵,這種隨腦一想的事,于瑯瑯來說就和尋常人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蘭燼腦子還在根據(jù)這個消息得出更多結(jié)論:“何姐姐生產(chǎn)的時侯分明就是賢妃動的手,則來公公去查,大皇子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為什么會說什么都沒查到?則來公公看著不像是賢妃的人?!?
無意中看鶴哥一眼,見他臉上有笑,她立刻有了猜測:“你插手了?”
“則來公公來問我了,我讓他不必查,等邱茂那邊的結(jié)果即可。如果真能查到什么讓賢妃受重罰,他就去找大皇子拿證據(jù)。如果賢妃再次脫身,他也就什么都不必讓,即便他真把證據(jù)交上去,賢妃依舊能想到辦法脫身,而他,肯定會被賢妃記恨上?!?
蘭燼若有所思的點頭:“你在找機會擊穿皇上對賢妃的信任。”
林棲鶴笑了笑:“經(jīng)過之前的事,皇上對賢妃已經(jīng)不如之前信任了,這回與其說是重拾對賢妃的信任,不如說是相信自已這么多年沒有寵錯人。賢妃每一次被揭穿,都是在削弱她在皇上面前的信任度。”
兩人相視一笑,蘭燼道:“那之前留的后手,可以動了。”
次日晚上,林府燈火通明。
林棲鶴快馬加鞭帶了個婦科上極厲害的御醫(yī)進府,一盆盆血水從屋中端出來。
關(guān)注著林府的人本就多,沒多久,林夫人滑胎的消息就傳了開來。
大半夜的,林棲鶴綁了兩個人進樞密院,第二天的早朝,林棲鶴朝服都未換上,衣擺上甚至都還沾著血,攜一身戾氣,將按著血手印的證詞雙手舉過頭頂。
“臣要參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先是毒害臣妻,再是吩咐安插在臣府中的人下手,害臣妻滑胎。臣,請皇上讓主?!?
皇上接連兩天都宿在紫宸宮,今日早朝都是直接從紫宸宮過來的,聽了這話頓時面如鍋底。
“林棲鶴,你可知冤枉后宮娘娘會有何后果?”
林棲鶴抬起頭來,雙眼通紅,聲音喑?。骸盎噬?,臣早沒了親人,如今,臣的孩子沒了?!?
皇帝從沒見過這樣的林棲鶴,記憶中,就算是他年紀不大那會也沒有過這樣的神情,更不用說這幾年越來越老練,就連和人紅臉的時侯都沒有過,他都是直接動手抄家。
可現(xiàn)在,好像只需要再多說一句,他眼中的淚就會流下來。
皇帝恍然記起,棲鶴在這世間已經(jīng)沒有了親人,這個孩子明明是可以填補上這一塊的,如今沒了。
所以他才這么生氣。
低頭看向則來遞來的證詞,他不信是賢妃,賢妃真沒那么蠢,在剛剛洗干凈冤屈的時侯又動手,可人證物證俱在,如今連證詞都有了,由不得他不信。
之前他強壓著讓林棲鶴接受他的夫人中毒和賢妃無關(guān),眼下他再說與賢妃無關(guān),他都覺得不可信。
“朕會著人詳查,給你一個交待?!?
“皇上,臣妻中毒時您說會給臣一個交待,結(jié)果賢妃不認,您信了,還恢復(fù)了她的賜字。如今您又說會給臣一個交待,臣,該如何說服自已?”
林棲鶴聲音更啞,但是聲音不小,繼續(xù)道:“臣害怕,怕又等來一句與賢妃無關(guān)。臣不敢抱有任何期待,可臣的妻子中毒是真,滑胎也是真,您告訴臣,臣該如何!再來一次,臣是不是等來的就是臣的妻子喪命是真!皇上,是您賜的婚,她嫁給臣才三個月,就已經(jīng)兩度差點命喪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