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蘭燼閉目養(yǎng)神,不由得就想起了那雙好看的眉眼。
世人總說皮相美不如骨相美,這應(yīng)該就是骨相美了,不看五官其他地方,只這眉眼就讓人難忘。
可惜,據(jù)她得到的消息,這人雖然表面上是只忠心于皇上,可和四皇子也有接觸。
若他真成了四皇子的人,那將會是她所行路上最大的敵人,比起無情無義的四皇子,這個敵人更不好對付。
馬車停下,緊跟著簾子打起來,一張笑盈盈的臉湊近來,伸手道:“姑娘,到家了?!?
蘭燼把手放進(jìn)去,神情不自覺的也放松許多:“半年未見,常姑姑更好看了?!?
“雖然我知道最近事多憔悴了些,但姑娘說的就是真的?!背9霉梅鲋铝笋R車,笑意始終不曾從臉上褪下。
蘭燼抬頭看去,入眼即是牌匾上顯眼的‘逢燈’二字。
整個門頭厚重,大氣,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
常姑姑持一盞燈籠上前來:“請姑娘點(diǎn)燈?!?
蘭燼接過火折子點(diǎn)亮燈籠,如前八次一樣,手持燈籠踩著梯子往上,將這盞燈籠掛到牌匾一側(cè)。
這是第九家‘逢燈’。
她在九歲那年家破人亡離開京城,在九年后回到京城,開了第九家‘逢燈’,冥冥之中,她好像和九格外有緣。
“京城‘逢燈’開館。”
常姑姑笑瞇瞇的扶著她步下梯子:“有您在,‘逢燈’必生意興隆?!?
蘭燼時常懷疑常姑姑是算盤成精,所以才會這般精于算計(jì),多大問題的賬本到她手里也就是從頭翻到底的事,‘逢燈’開館最高興的就是她了。
‘逢燈’開在哪,她就把哪個地方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這底細(xì)一清楚,很多事情就容易了。
要不是沒長公心那根筋,蘭燼覺得自己應(yīng)該把常姑姑上交朝廷,看看,多么天生的算盤精。
不過現(xiàn)在嘛,算盤精是她的,那賬就好算了。
不遠(yuǎn)處,林棲鶴坐在馬車?yán)锪闷鸫翱诤熥訉⑦@一幕看在眼里,神情若有所思,敲了車廂兩下。
立刻有人掀簾而入:“大人?!?
“左立,我對‘逢燈’有點(diǎn)印象。”
“是?!弊罅⒛艿昧执笕酥赜茫洃浟Τ壕褪撬膬?yōu)勢之一,立刻將和‘逢燈’有關(guān)的事道出。
“前年我們查一樁案子,那人咬死了不松口。您在查閱卷宗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個女人曾狀告他發(fā)達(dá)后拋妻棄女,狀紙寫得極精彩,最后判了那人將休書改為放妻書,并補(bǔ)償了妻女兩個鋪?zhàn)?,五百兩現(xiàn)銀。我們通過那兩個鋪?zhàn)硬榈搅岁P(guān)鍵線索,了結(jié)了那案子?!?
林棲鶴想起來了,那狀紙確實(shí)寫得極好,感情豐沛,非常能讓人共情,就連提及的證據(jù)都表達(dá)清晰,讓人一聽心就有了偏向,當(dāng)時他就覺得這狀紙是高人所寫,可那婦人明顯沒有什么背景,所以他去深查了一番,因此知道了‘逢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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