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迎了上去,語氣恭恭敬敬:“是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嗎?”
宋老爺子直勾勾的盯著她,一雙渾濁的眼睛灼亮陰沉:“時野呢?”
突如其來的問題叫宋母蒙了一瞬,隨后又自然的回應:“時野最近工作很積極,前不久出差去了?!?
“出差?”
老爺子反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冷笑。
宋母被盯的格外不自在,心里面也隱隱有些不對。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喉頭滾動。
“爸,難道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嗎?他不是去出差工作的?”
宋母咽了一口唾沫,其實到了這個份上,她已經(jīng)猜出了幾分。
宋老爺子一掌劈在餐桌上,整個桌子晃動起來,上面的碗筷也跟著跳動,發(fā)出格外響亮的動靜。
宋詩斐也被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安撫兩人:“爺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宋時野那混小子把距離秦城最近的一架私人飛機調走了!”
他低喝,聲如雷霆,震得宋母宋詩斐兩人都俱是一愣。
“什么?”
宋母率先震驚反問,聲音拔高,又尖又利。
宋詩斐也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說,宋時野不光悄無聲息的去了秦城,還私自調用私人飛機。
可是他要私人飛機干什么?
宋詩斐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宋老爺子則盯著宋母心虛的眼睛:“你應該知道他想干嘛吧?你沒攔住?!?
一番話,讓宋母更加的心顫。
她咬著牙,垂在腿邊的手也攥緊。
“爸,是他最近表現(xiàn)太好,讓我出現(xiàn)了錯覺,也因此出現(xiàn)了紕漏?!?
她低下頭,態(tài)度誠懇,那雙眼睛里面的暗芒一閃而過。
宋老爺子盯著眼前人,事已至此,他發(fā)再大的火也沒有用。
老爺子拄著拐杖,坐到主位,眉眼壓下,神情陰沉。
“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他的視線滑到宋母身上。
宋母點頭:“安排的都沒問題,今天一過,一切都板上釘釘?!?
老爺子伸手摸了摸下巴,眼神之中卻又帶著幾分難以窺得的擔憂。
“持續(xù)跟進,另外,想辦法無論如何都給我聯(lián)系上宋時野。”
他咬著牙,怒火幾乎不加掩飾。
宋母當即應聲:“是,爸,我知道了,這次是我管教無方,也沒有看管到位。等把時野帶回家,我一定好好責罰?!?
老爺子“嗯”了一聲,站起身,打算再次回書房。
宋母趕忙起身:“爸,既然出來了,不吃一點嗎?”
宋老爺子瞪了她一眼:“你還有心情吃!”宋母又被說了一番,還是當著自己孩子的面,一時之間臉上無光,可面對老爺子,她又無可奈何,只好垂下頭。
“爸,我的問題。我讓人都撤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離開。
拐杖尖敲在地面上,聲音清脆,像敲擊在人心上??捎殖翋灒屓藟毫︻H大。
剛想伸出筷子夾餃子的宋詩斐傻了眼,只見身后的傭人們上前,將所有的早點全都收了起來。
她還沒吃呢。
宋詩斐試圖求助的去看宋母,可她只是疲憊又煩躁的坐在椅子上,甚至不去看她一眼。
宋詩斐攥緊指尖,連手心里的筷子都被人抽走。
她整個人心煩意亂,那種不被重視又隨意處置她的難受再次涌上心間。
她在意的,也從來不是這頓飯的問題。
“媽?!?
宋詩斐只好在眨眼之間收斂住了情緒,抑制住腹中的空蕩蕩,緩步坐在了宋母身邊。
宋母甚至沒抬頭看她一眼,整個人就仿佛隔絕了周遭的一切噪音。
宋詩斐在她身側冷冷的盯著,良久,只好起身踱步離開。
只是指尖嵌入肉里,讓她每一步都走的猶如泣血。
宋母沒有注意自己這個女兒的別樣心思,她只是煩躁地揉著眉心。
她看宋時野就是瘋了,等今天一過,看他還怎么繼續(xù)。
她捏緊拳,咬牙切齒。
顧紅,這個人就是一個禍害。當初死纏爛打盯著厲寒忱,寒忱不要她,她就厚顏無恥的纏上了她的兒子。
她憑什么?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
宋母再按耐不住,猛的起身,回到自己房間反鎖上門。
一通電話直接打了過去,那邊又很快接通。
……
東南亞。
厲寒忱剛剛得到了宋時野要帶著方玉侯英過來的消息。
血緣關系上來說,他和宋時野依舊是無法分割的叔侄關系??墒牵辛祟櫦t的存在,他們之間更像是尷尬的情敵。
他聽著林斌匯報,蹙了蹙眉,但也沒說什么,只吩咐他等幾人落地把人接過來。
都來了。
林斌望了一眼厲寒忱的神色,若有所思,但也沒有多去看。
等林斌關上門去安排,厲寒忱緩步走到酒店的落地窗邊。
東南亞藍天白云,風光正好,可是這抹光冀之下又藏著什么晦暗之處?
厲寒忱瞇起視線,神情凝重。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往一處滑去,緩緩的落在不遠處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建筑上。
七點,他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顧紅,你又在哪里?
厲寒忱喉頭滾動,一顆心在提到她的名字時也不禁揪起。
他整顆心都因為她而亂。
如今好不容易知道她在那個拍賣場里,可現(xiàn)在又是什么狀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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