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

“屁?！睆埓蟾玎托α艘宦?，“是不是勸你回去來著？”

“我沒答應?！?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

張大哥胳膊打著繃帶，上面隱隱滲出血跡，他一臉的無所謂，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用完好的那只手從兜里摸出一個冷硬干癟的饃饃，掰成了兩半，遞給蘇從文。

“吃點兒，墊墊肚子?！睆埓蟾绲溃霸圻B隊沒吃的了，這場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咱們也不知道還要在這兒守多久，能吃一點兒是一點兒吧，就算是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你自己吃吧?！碧K從文沒接，他知道這是張大哥省下來的自己的干糧，“你是傷員，得養(yǎng)好身體，多吃點兒?！?

“屁的傷員。”這連日來的戰(zhàn)斗，打得人心情煩躁，張大哥說話也愈發(fā)粗獷，不拘小節(jié)，“我這就擦破點兒皮而已，算什么傷？你看老李，兩條腿都沒了，就剩半截身體了。”

他看著遠處的山林，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他還能撐過今晚不？”

“這山上的日出還是挺漂亮的，明天，他應該能看到吧？”

張大哥的語氣平靜，似乎只是在訴說著明日的天氣，但蘇從文能聽出，這份平靜下面，是對戰(zhàn)爭的麻木和對生命最深沉的悲痛，除此之外，還有不易察覺的恐懼。

蘇從文也看向了遠方，目光沉沉。

對啊，明天是個好天氣，希望他們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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