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全天下都在惦記他的王妃?
這個認(rèn)知令謝淵心下極度不爽,冷冰冰道:“王妃身懷有孕,需安心靜養(yǎng),不便操勞?!?
旁邊的綽羅斯親王聞,卻從喉嚨里擠出一聲粗嘎的嗤笑,毫不客氣道:“聽說,男人若是腿腳筋骨受了重傷,壞了根本,就再也生不出崽了?!?
他斜睨著謝淵的腿,話語粗鄙惡毒,“你確定,你王妃肚子里揣的那個種,真是你的?可別是替別人白養(yǎng)了兒子,哈哈哈哈!”
他說的是不怎么標(biāo)準(zhǔn)的盛國官話。
此一出,殿內(nèi)瞬間寂靜一瞬。
速不臺額頭都沁出了冷汗,不安地看了自家親王一眼。
謝淵臉上卻不見怒容,只是緩緩抬眼,“我記得你過去打仗輸給我,逃得很快,我從來沒有打得你雙腿殘廢,怎么這種事情,你這么有經(jīng)驗?是你的夫人生了別人的孩子,還是你讓別人夫人生了你的?”
接連輸給謝淵,對于綽羅斯而本就是奇恥大辱,加上后面幾句,頓時勃然大怒,一掌重重拍在案幾上,霍然起身,眼露兇光。
“叔叔!”瑪伊努爾皺著眉頭何止。
綽羅斯洶洶氣勢一滯,扭頭看去。
瑪伊努爾一字一頓:“和談為重?!?
綽羅斯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從牙縫里低聲咒罵了一句北狄粗話,終究還是憤憤地坐了回去。
等太子謝景初也入座,初次和談,也便正式開始了。
兩國交鋒,涉及邊貿(mào)厘定、疆界劃分、戰(zhàn)俘交換、歲貢名目等林林總總,條款繁瑣如牛毛。
雙方寸土必爭,辭激烈處,拍案而起,爭論聲幾乎要掀翻殿頂。
這場唇槍舌劍,足足持續(xù)了三個時辰,方才暫告一段落。
雖然爭執(zhí)不斷,但總體框架竟意外地推進(jìn)了不少,堪稱順利。
謝景初率先起身,說道:“諸位辛苦。此刻時辰已不早,孤早在偏殿備下晚宴,聊表慰勞之意,還請北狄的貴客們務(wù)必賞光。”
北狄眾人自然無異議。
謝景初目光轉(zhuǎn)向謝淵。
禮部侍郎任赫覷準(zhǔn)時機,湊近謝淵身側(cè),壓低聲音,說道:“王爺,晚宴您也一同出席吧?有些關(guān)于和談細(xì)則的體己話,下官想尋個機會,私下與王爺稟報一番?!?
他眼神閃爍,意有所指。
謝淵不動聲色,“嗯”了一聲。
移步偏殿,佳肴美酒早已齊備。
絲竹聲起,舞姬翩躚。
酒過三巡,謝景初尋摸著差不多了,便笑著舉起酒杯,揚聲說道:“尋常宮宴,無非歌舞升平,看久了難免膩味。孤聽聞北狄尚武,英雄氣概令人神往。今日既是兩國交好之宴,孤也便特意安排了一場小小的比武切磋,點到即止,既彰顯尚武之風(fēng),也增進(jìn)兩國情誼?!?
北狄使團(tuán)那邊,綽羅斯第一個叫好,“光喝酒看女人扭來扭去有什么意思!比試好!”
語調(diào)又微微地一轉(zhuǎn),“不過,你們盛國今日來的都是文臣吧?你們這是打算派哪位上場切磋?”
“我盛國文武兼?zhèn)?,英才輩出,”謝景初不著痕跡掃過謝淵一眼,故意將話題引到他的身上,“今日在場位高者,如九皇叔,便是出了名的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
綽羅斯面露譏諷之色:“哦?太子這是想派靖王出場?可他是個殘廢,還得坐輪椅,能比試什么?難不成,比誰輪椅坐得穩(wěn)?”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