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沒有。
沈藥依舊冷靜得出奇,“首先,我并沒有當(dāng)著你的面提起我的膝蓋。”
謝景初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解。
沈藥往下說:“再者,當(dāng)初我為什么會帶著你出宮,你真的不記得嗎?”
謝景初一愣,心跳驟然停了半拍。
“當(dāng)初,你總是跟我抱怨,說宮里待著無聊,求我?guī)е阋黄鸪鰧m玩耍,你說了許多次。每次我都說,你父皇母后會不高興的,你說沒事,你說即便東窗事發(fā),你也一定會說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我這才心軟,帶著你出宮的。”
謝景初眼眸暗沉,沒什么底氣,但還是皺著眉頭,“即便是這樣,但我沒有求著你救我……”
“是,你沒有求我救你。當(dāng)時的意外,誰也不希望發(fā)生,我推開你,只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我并沒有奢求你回報我什么。倘若我真的想要得到什么,賜婚宴的時侯,我為什么說要嫁給靖王,而不是你?”
謝景初怔住,臉上血色一寸一寸褪去。
“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為什么還要追過來跟我說這件事,”沈藥道,“過去那么多年了,糾結(jié)這個有什么用呢?你一定覺得很煩,我也覺得煩了。靖王已經(jīng)為我請了大夫,專門治我膝蓋上的傷。太子還是多多把心思放在自已身上吧,大婚快要來了?!?
頓了一下,瞟他一眼,“十月二十二,顧棠梨挑的,那應(yīng)該是個好日子?!?
說完,沈藥繞開了他,大步離去。
這回,謝景初沒有再追上來。
只是嘴唇翕動,低聲說了句:“你不要后悔。”
隔著雨幕,沈藥并沒有聽清。
她著急回靖王府,看看謝淵回來了沒有。
而雨勢漸大,二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yuǎn)處佇立著的幾抹身影。
為首的婦人錦衣華服,眉眼清冷,眺望著沈藥的方向,嗓音涼薄,問:“那個便是靖王妃?”
旁邊為她撐傘的嬤嬤點了個頭,“是啊,她身邊那個正是余嬤嬤?!?
瞧了一眼婦人的臉色,補充說道:“靖王妃是將軍府沈家的女兒,和太子殿下……算是打小一塊長大的?!?
婦人不高興地蹙眉,“你也知道那是過去的事兒。她要是放不下太子,那就跟好好在一塊兒,別招惹別人。但如今她已嫁了靖王府,便該與太子保持距離才是,還這樣勾勾搭搭,傳出去,豈不是敗壞靖王的名聲、惹人笑話?”
嬤嬤附和:“夫人說得是。”
婦人沉下眸子,“先前便聽嫂嫂說過,這靖王妃年紀(jì)小,卻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我原是不信,如今親眼看見,倒有幾分真了。”
語調(diào)一轉(zhuǎn),“剛才嫂嫂是不是還跟我們說,靖王妃一直破壞皎月的婚事?”
“正是,”嬤嬤回道,“周夫人親口說的,原想皎月嫁給太子殿下,王妃心里還惦記著太子,因此不肯通意。鎮(zhèn)國公府的小公爺對皎月有幾分意思,周夫人想撮合,王妃卻還記恨著,也是不肯?!?
婦人面上帶出了明顯的不悅之色。
這個靖王妃,實在是太張揚跋扈!
嬤嬤觀察著她的神情,“夫人,那我們……”
“先去見陛下,”婦人嗓音發(fā)冷,“晚些再去王府,會一會這個靖王妃!若當(dāng)真是個乖張跋扈的,便由我讓主,勸淵兒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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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藥回到靖王府,青雀和銀朱兩個人正坐在一塊兒,說說笑笑,剝著蓮子。
一個將蓮子從蓮蓬中剝出來,一個拿了簽子挑里頭的芯。
沈藥湊近一瞧,桌上白瓷盤中已盛了好些。
她問:“你們怎么在收拾這個?”
青雀笑吟吟道:“這是王爺交代的?!?
銀朱也笑:“鎮(zhèn)國公府送來了新鮮蓮蓬,王爺說王妃愛吃,他事情多,來不及親手剝,便叫奴婢和青雀讓了。”
沈藥心下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