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怡臉色有點不自在,但很快恢復(fù)正常,“不算很熟,在對面商場碰上的,就約了下午茶。”
馮斯乾面無表情,“下午茶?!?
殷怡一怔,“哦不是,約了午餐?!?
馮斯乾望向她,望了好半晌,他笑了,“我在樓上見客戶,剛結(jié)束?!?
他說完徑直走出咖啡廳,殷怡莫名其妙,“馮斯乾在咖啡廳見客戶?”她大驚失色,“韓小姐,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們的交易了?”
我裙子幾乎濕透了,臉也煞白,“馮太太,咱們先分開,改日再說?!?
殷怡雖然急迫,但也明白時機的重要性,她沒有阻攔我。
我追出咖啡廳,在附近幾條街道搜尋了好久,終于看到馮斯乾的車,泊在最偏僻的一處。灼人的雪光籠罩住車廂,也淹沒了他,他面容陷入那樣明亮濃稠的光影盡頭,清清靜靜的英氣,不不語的淡泊。
我站在臺階上,他忽然偏過頭,我們隔著靜止的空氣和飛揚的塵埃,在這條開滿白梅的巷子四目相視。司機閃了兩下燈,探出胳膊朝我揮手,我沒吭聲,走過去,司機下來,“韓助理,您上車?!?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司機從外面關(guān)住。
我強作鎮(zhèn)定,“馮先生?!?
馮斯乾解著西裝紐扣,反手甩在副駕駛,“準備潛逃?!?
他用最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卻逼出最危險壓迫的質(zhì)問,我本能捏緊坤包的拉鏈,馮斯乾瞇眼,盯著我這個心虛的動作,他食指一扯背帶,將包里的物品統(tǒng)統(tǒng)倒出,他夾住那張混亂中裹進相片的支票,此時的他仿佛一灣深不可測的海域,在平靜海面之下翻滾著巨大的漩渦,“兩百萬?!?
馮斯乾嘴角噙著一絲笑,“夠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