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口供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
    看著西斜的太陽,溫如許感覺心里空空的,冷冷的。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凄涼,此刻在她心里無限放大。
    “葉開禮?!彼粗煌硐既炯t的天,語氣誠懇地說,“謝謝,謝謝你今天幫我。”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葉開禮在她危難時刻出手幫她,這份情,無論如何都值得她說一句“謝謝”。
    只是她說話時卻沒看葉開禮,而是看著血紅的天。
    晚霞映得她臉頰緋紅,也映紅了她的眼。
    葉開禮就站在她旁邊,側(cè)身看著她。
    “溫如許。”葉開禮鄭重地叫出她的全名,聲音沉澈地說,“忘了他吧,和我試試?!?
    這個“他”是誰,不用明,彼此都清楚。
    溫如許低下頭,輕輕笑了聲:“葉開禮,謝謝你對我的好,謝謝你的一片深情。可我們……”
    她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下,“我們此生注定無緣。從我跟了葉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再跟你交往,我要真那樣做,對你也不公平。你,你就當(dāng)我們有緣無分吧。”
    葉開禮勾了勾唇,自嘲地笑了聲:“我以為沒了三叔,就沒有對手了,原來……”
    溫如許轉(zhuǎn)身看向他:“對不起,是我欠了你?!?
    葉開禮故作灑脫地笑了聲:“別,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沒有欠不欠一說?!?
    溫如許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兒,可她真的沒法和葉開禮交往,她邁不過心里那道坎。
    “謝謝你今天幫我,改天空了請你吃飯,我先走了?!?
    葉開禮拉住她手腕:“我送你?!?
    說罷,他轉(zhuǎn)身看向黎賓,笑著說:“賓哥,一會兒我送許許,你們要是不放心就跟在后面?!?
    黎賓:“好?!?
    溫如許不好再拒絕,坐進(jìn)了副駕。
    葉開禮親自開車。
    車開到一半,上二環(huán)高架橋時,突然一輛貨車沖向葉開禮的賓利。
    葉開禮猛打方向盤,結(jié)果卻因?yàn)榇虻锰妥驳搅擞覀?cè)護(hù)欄。
    跟在后面的黎賓想沖上去替他擋,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轟隆一聲,賓利的引擎蓋被撞得凹了進(jìn)去,副駕車窗玻璃被撞裂。
    而那輛貨車卻沒停,重重地撞向賓利。
    賓利左側(cè)的兩扇玻璃被撞碎,玻璃碴全部崩到了葉開禮臉上、頸上,將他左側(cè)脖頸和左臉劃出一道道血痕。
    與此同時,溫如許的腦袋撞在了龜裂的玻璃上。
    血順著額頭流下,模糊了眼睛,眼前一片血霧。
    溫如許暈過去之前,看到一片紅光,透過紅光,她看到葉江把她抱了起來。
    “三哥?!彼裏o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撫摸葉江的臉。
    可最終,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沒摸到。
    葉開禮盡管滿臉血,胳膊也斷了,但是卻沒暈。
    他清楚地聽到溫如許暈厥之前喊了聲“三哥”,那是一種本能地呼喚。
    臉上的傷仿佛蔓延到了心底,疼得心尖發(fā)顫。
    這一刻,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他永生都贏不了葉江,永生都要活在葉江的陰影中。
    哪怕那個男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東南亞,下著雨的曼谷。
    葉江接到電話后,臉色比暴雨天還陰沉,周身迸發(fā)出駭人的戾氣。
    他冷聲吩咐哈姆扎:“馬上安排私人飛機(jī),回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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