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天后。
霧州市第一醫(yī)院外。
林東凡坐在一輛黑色轎車里,撥通了李明堂的電話。
電話響了六聲才接通。
手里機傳來一個帶著濃濃起床氣的聲音:“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今天是周末!早上八點半,你叫我起床?”
“李組長日理萬機,腦子里什么時候有周末這種概念?”林東凡道,“你這話,嚴重拉低了李組長在我心目中的偉岸形象。”
“煩人,有屁快放?!崩蠲魈貌荒蜔┑鼗氐馈?
林東凡嘿嘿一笑:“也沒什么,就是想你親自出手,掌控一下大局?!?
“我就知道!”李明堂在電話那頭抱怨,“只要是你丫的主動找我,準沒好事!說吧,又捅了什么簍子?”
“李橫波醒過來了,醫(yī)生說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绷謻|凡簡意賅,“霧州這邊有人想滅口,留在這不安全。我希望你能以z紀委監(jiān)委的名義,發(fā)函給霧州市委,要求將李橫波押解回京城,由專案組統(tǒng)一審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
李明堂的聲音陡然嚴肅起來:“李橫波是霧州警方抓捕的犯罪嫌疑人,按程序應該由犯罪地司法機關(guān)管轄,我憑什么跨省要人?”
“就憑他涉嫌勾結(jié)境外情報組織,危害國家安全。”林東凡淡淡道,“這個罪名,夠不夠跨省?”
“你……”李明堂被噎得說不出話。
“李組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绷謻|凡語氣轉(zhuǎn)冷:“李橫波現(xiàn)在就是顆定時炸彈,留在霧州,隨時可能‘被自殺’或‘被意外’。只有押回京城,放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才能確保他活著把該說的都說完?!?
李明堂又沉默了。
良久,他才嘆了口氣:“林東凡,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李真陽剛死了女兒,我現(xiàn)在去要人,等于當面打他的臉。他好歹是封疆大吏,真鬧起來……”
“死的是她女兒,這是重點。”林東凡道:“李真陽既是遇害者的父親,同時又是本案的利害關(guān)系人,理應回避。由上級機關(guān)接管,既符合程序,也能避免輿情非議。李組長,我這可是在幫你完善辦案程序?!?
“我謝謝你!?。 崩蠲魈脹]好氣地吐槽:“每次被你‘幫忙’,我都得掉層皮!”
“能者多勞嘛。”林東凡笑道,“函件今天下班前能發(fā)出來嗎?”
“我盡量?!崩蠲魈妙D了頓,又道:“不過,你給我交個實底——李書婷的死,究竟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如果我說有,你會不會把我抓了?”林東凡反問。
“我會親自把你押回京城,關(guān)進秦城監(jiān)獄!”李明堂厲聲道。
“草,那我得趕緊澄清一下?!绷謻|凡笑笑地說:“李書婷的死,純粹是個意外,對方真正想弄死的人是李橫波。所以,這事不可能是我干的。因為我不想李橫波死得這么痛快,他身上還牽涉很多沒解密的案子。”
“幕后主使人最好不是你?!?
李明堂緩上一口氣,又道:“函件我會發(fā),但霧州那邊不一定會配合。李真陽要是硬頂著不放人,我也沒辦法強行把人帶走?!?
“他會放的?!绷謻|凡篤定道,“因為現(xiàn)在,他比誰都希望李橫波死。而我,是在給他一個‘合理’的滅口機會。”
“什么機會?”李明堂疑道。
“押解途中。”林東凡笑道:“從霧州到京城,上千公里的路程,足夠發(fā)生很多‘意外’。李真陽如果想動手,那是最好的時機。而他一旦動手,我們正好一網(wǎng)打盡?!?
電話那頭,李明堂久久無。
最后,他只說了六個字:“你就是個瘋子?!?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