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鄭三水的一切惡霸事件，林東凡都有興趣，這是一個反貪人最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必須有刨根問底的精神。

小漁邊按肩邊講：“我堂叔，原本是有幾間房子。前年他的船沉了，想重新購買一艘二手船。當(dāng)時因為手頭緊，他便向鄭三水借了一萬塊錢。不過，他當(dāng)時拿到手的錢只有九千塊，要預(yù)扣十分之一的本金做作息?！?

“這叫砍頭息。”

林東凡雖然仰望著星空，心里已然猜到了大致的結(jié)果。

小漁還在繼續(xù)講：“借一萬，到手的錢只有九千，當(dāng)時我堂叔忍了，想著有了船就不怕掙不到錢。可他沒想到，比砍頭息更恐怖的事還在后面。他一年后去還賬，鄭三水拿著計算器當(dāng)面一算，利滾利，要他還萬，好嚇人?！?

林東凡輕皺眉頭：“九出十三歸？”

“對對對，就是九出十三歸，鄭三水說這是規(guī)矩。”小漁義憤填膺地講：“四十多萬，這誰還得起啊？后來被逼得沒辦法，他只能按鄭三水說的，拿房屋和土地抵債?！?

“你堂叔以前沒借過高利貸吧？”林東凡問。

小漁搖了搖頭：“沒借過，他是個本份的老實人，根本就不懂這里面的坑有多深。如果早知道這么黑，他死也不會向鄭三水借錢。”

“你們漁村，還有多少人有自已的房屋和土地？”林東凡問。

小漁仔細(xì)一想，又搖起了腦袋：“不多，全村一百多戶人家，房屋和土地還在自已手上的人，估計不到一半?！?

“小漁，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走財閥路線的林東凡，心里已經(jīng)醞釀出了對抗策略。

小漁積極的回應(yīng)著：“樊大哥，你說吧，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事，我一定幫你辦好?！?

“明天你別聲張，偷偷去找一下那些有房屋、有土地的漁民?！绷謻|凡進(jìn)一步吩咐：“叫他們明天晚上八點到海邊來開會?！?

“開會？開什么會?。俊毙O有點難以置信：“開會這個詞，太高端了，我們整個漁村，就只有村長用過這個詞?！?

“開會這個詞很高端？”

林東凡忍不住笑了笑，心想村長算個球啊。

你樊大哥可是一個副廳級！

所幸你啥也不知道，如果讓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你豈不是要嚇得兩手一縮？

林東凡猜對了。

如果小漁知道眼前的樊大哥是個副廳級的高官，她真的會緊張到心跳加速，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手縮回去。

她這雙天天曬咸魚的手，哪敢給副廳級的大官人揉肩捶背。

也正因為她不知道。

所以她才敢接話：“我覺得這個詞很高端，反正我們漁村的人一聽到這個詞，就知道是當(dāng)官的有話要講?！?

“那我們換種接地氣的說法，你就說我想請他們配合唱出戲。”林東凡鄭重其事地強(qiáng)調(diào)：“誰配合我，我就給誰一筆報酬?！?

“配合你唱什么戲??？”小漁疑道：“你會唱戲？”

林東凡輕皺眉頭：“你理解錯了，不是唱那個戲，是唱那個戲?！?

“那個戲是哪個戲？”小漁越聽越迷糊，腦子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麻線，完全領(lǐng)悟不到林東凡的意思。

搞得林東凡也懵了，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思量片刻。

林東凡重新組織了一段語：“我的意思是說，我想請他們配合我做一件事。只要他們愿意配合我，我就給他們一筆豐厚的報酬。幫我，其實也是幫他們自已?！?

“哦，那你想叫他們配合你做什么？”小漁饒有興趣地問。

林東凡不假思索地回道：“逼鄭三水把吃進(jìn)去的東西都吐出來，以前侵占的那些房屋和土地，全部讓他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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