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冷冷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溫云眠的心臟幾乎在一瞬間收緊,她瞳孔顫抖,轉(zhuǎn)身看過去。
    那個滿身殺意戾氣的男人,在溫云眠看向他的那刻,也在同時看向了溫云眠,眼底戾氣消退,盡是溫柔。
    他薄唇微微扯動,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訴溫云眠:別怕,夫君來了。
    溫云眠的心瞬間找到了落腳點,不再是浮著,飄搖不定的。
    溫云眠自詡冷靜又克制,她不是情緒化的人,也不會輕易有什么情緒波動,或許是在宮里習(xí)慣了隱藏情緒,所以她一直都很平靜。
    可是,在看到黑衣銀發(fā)的男人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那一刻,心臟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轟鳴,竟然怎么壓也壓不住了。
    她克制不住,紅了眼睛。
    他、真的出現(xiàn)了。
    她永遠(yuǎn)記得秦昭說的那句話:覺得你需要,所以我出現(xiàn)了。
    當(dāng)初這句話那樣輕飄飄的,卻在他一次次的出現(xiàn)后,成為了溫云眠心里堅定不移相信的信念。
    她需要,他一定會出現(xiàn)。
    君沉御將溫云眠的神情盡收眼底,不過他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修長冷硬的手指攥起來,心里不爽死了,可還是不斷告訴自己,君沉御,你要大度。
    再者,是他選擇和秦昭聯(lián)手的,也是他允許秦昭直奔天朝皇宮來的,所以大度一些,沒什么好氣的。
    君沉御盡量將注意力從兩人身上拉開,不去看,暫且就不氣了。
    大殿中,有人認(rèn)出了秦昭,“月皇?”
    月皇?
    顧衛(wèi)嶼驚愕的瞪大眼,吞咽好幾次口水,上次就因為崇拜月皇,所以冒著生命危險去送糧食,誰知糧食還沒送成,也沒見到自己崇拜的男人。
    沒想到現(xiàn)在崇拜的男人就這么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巴圖主帥的頭顱就這么滾落在大殿上,簡直太帥了好嗎!
    不愧是他崇拜的男人。
    太后也在這個時候反應(yīng)過來了,她驚訝的看向秦昭,可是惱怒歸惱怒,也不敢語氣不好,只能忍著一口氣說,“月皇陛下,這似乎不是你該出現(xiàn)的地方吧?!?
    太后已經(jīng)氣的不得了了,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來這兩個男人對溫云眠的維護(hù),她哪里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但是此時也沒人理會太后了,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看著地上那個血淋淋的頭顱。
    巴圖的歐陽鐘就這樣死了!
    秦昭眼神淡漠的看太后,眼里的輕蔑那樣明顯,他壓根就沒把太后放在眼里。
    旁邊的大臣鄭大人對太后馬首是瞻,看到別的大臣沒吭聲,鄭大人立馬就跟上,“皇上,月皇陛下就這樣堂而皇的出現(xiàn),是不是太不把我們天朝放在眼里了?!?
    秦昭的目光終于舍得從溫云眠身上挪開,看向君沉御,“君皇難道不解釋一下嗎?”
    君沉御忍住了想要刀了秦昭的心,正色道,“朕與月皇交好,就算是月皇直接騎著馬闖進(jìn)來,朕也縱容?!?
    “呵?!鼻卣压创剑雎粤司劣胍?dú)⒘怂难凵?,坦然處之?
    溫云眠很意外,她以為君沉御會震怒,誰知抬起頭就看到君沉御平靜的神色。
    不過憑借溫云眠對君沉御的了解,能夠清楚的看到君沉御眼中的狠戾和不爽。
    太后這下算是明白了,她聲音有些尖的說,“原來皇上讓月皇去殺了巴圖的主帥歐陽鐘!可是就算殺了歐陽鐘又能如何,昌州已經(jīng)失守了,已經(jīng)成了敵軍的囊中之物了?!?
    “就算是主帥死了,巴圖也絕對不會放過昌州,一定會另外派人再來駐守,就殺一個主帥有什么用,能挽回天朝的損失嗎?所以溫澈的罪依舊抵消不掉,依舊要讓皇貴妃來贖罪!”
    聽到這話,也有不少朝臣覺得頗有道理,但是兩個帝王罕見的站在同一個大殿上,實在是壓迫感太強(qiáng),誰也不敢觸霉頭。
>br>    但是大臣們的表情和態(tài)度都說明了一切。
    鄭大人看了眼身后太后黨羽的那些人,他們立馬就明白了鄭大人是什么意思,于是紛紛冒死下跪。
    “皇上,城門失守這是不爭的事實,哪怕巴圖主帥的頭顱已經(jīng)被砍下了,那皇貴妃代弟受罪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懇請皇上下旨,將皇貴妃廢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