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院長聽了曾毅的話,看著病床邊的儀器屏幕輕聲嘆曾毅這是選擇了一條最艱難、也是非常犯險的路子啊,眼下龍清泉已經都測不到血壓了,脈搏消失,四肢冰冷,對于疼痛刺激沒有任何反應,可以說就只剩下呼吸和心跳還沒有停止了,可這呼吸和心跳,還是用儀器維持的結果。
這基本就是半死的人了,只差走個流程來確認死亡了,曾毅卻要用藥來吊住龍清泉的命。這不是強自己所難嘛!
吊住命倒沒有什么,問題是萬一龍清泉的這口氣吊住了,那后面怎么治、怎么救,可不僅僅是吊口氣的事情了,那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工程,你要應付隨時可能發(fā)生的狀況,還要想盡一切辦法吊住這口氣。
“好吧!”王副院長還是點了頭,他知道不讓曾毅試一下的話,曾毅是不會死心的,再者,曾毅是羅瑾瑜和羅剛永請來的大夫,不讓曾毅試一下,京城醫(yī)院沒法向龍清泉的家屬交代。
曾毅當下也不遲疑,提起筆就開始寫方子。
王副院長瞄了一眼,當時就咋舌不已,曾毅方子頭一味,就寫了附子120克,這哪里是救命靈藥,分明就是劇毒啊,也不知道曾毅哪來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瀕危的龍清泉下如此重的猛藥。
寫好方子,曾毅又仔細校對了一遍,確認無誤,便道:“王院長,這幾天中藥房務必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藥抓齊了就馬上送到這里來,我親自在外面煎。”
王副院長點了頭,道:“你放心,回頭我就讓人把中藥房的鑰匙送來一把,煎藥的工具我也讓人給你送來,只是要辛苦你了!”
曾毅無奈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不是說辛苦不辛苦的時候只要能把龍清泉的這條命保住,再辛苦也值了。
王副院長接過方子,轉身出了監(jiān)護室,到了外間對羅瑾瑜道:“羅夫人龍署長的情況曾毅大夫已經看過了,目前情況不太好,曾大夫開了方子,說是先試試看。這是方子,您請過目?!?
這是個流程的問題,換了普通的患者,自然不需要向患者解釋治療方案但對于特殊患者,這一個流程是不能省的,任何治療方案都必須經過患者家屬的同意才能進行。
羅瑾瑜并沒有接那個方子,道:“就按曾大夫的方子治吧!我知道他會盡力的,不管最后結果是什么,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王副院長稍稍有些吃驚意外,不知道羅瑾瑜對曾毅哪來這么大的信任,換了別的人,都是只怕醫(yī)院不肯盡力,王副院長便道:“那我就讓人去抓藥了!”
羅瑾瑜微微頷首,淡淡說道:“怎么治你們和曾毅商量著辦,不需再問我的意思了?!?
王副院長一臉的吃驚,拿著方子走出門外找到個助手讓他趕緊去抓藥,心道這究竟是羅瑾瑜對曾毅太放心了呢,還是羅瑾瑜已經接受了龍清泉九死一生的現(xiàn)實?
曾毅走到外間手里已經拿起了電話在撥號,片刻之后電話接通,曾毅說道
:“黃大夫,是我,曾毅!”
電話里傳來黃天野的聲音,他并不知道這邊的情況,笑著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該稱呼你為曾局長了呢?”
曾毅沒有和黃天野說笑道:“黃大夫,我需要你來京城幫我做一臺手術?!?
黃天野這才感覺到曾毅的口氣很嚴肅當下也跟著嚴肅起來,道:“是什么情況的手術?”
“患者遭遇高速車禍,頭部以及多處臟器受傷,經過搶救后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目前腦電波基本是平坦型的。”曾毅很簡潔地描述著,跟黃天野這種頂級醫(yī)生交流,根本不需要講那么多。
“情況非常嚴重的話,可以先做腦死亡鑒定!”黃天野直接說出自己的判斷,道:“如果排除了腦死亡,那么傷者的深度昏迷,有可能是因為腦部血腫引起的腦疝,這種手術京城很多專家都可以做?!秉S天野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有些納悶,這種手術曾毅應該不至于大老遠來折騰自己啊。
“傷者對我非常重要!”曾毅只講了一句。
電話那邊黃天野沉默了兩秒,道:“明天一早,我肯定能到京城?!?
“謝了,田野兄!”曾毅沉聲說到,他很少說到謝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