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空空如也。
突然,一只冰涼的手撫上李小石的脊背。
"夫君……既來了……為何不上床?"
李小石渾身僵直,不敢回頭。
"夫君……快來呀……"
李小石心一橫,直接一個翻身鉆進帷幔之中。
剛想回頭確認(rèn)情況,手中油燈卻驟然熄滅。
床幔自動合攏,下一秒,滑膩的觸感順著褲管爬上小腿……
"啊啊啊啊啊?。?!"
一片漆黑中,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老李真嚇尿了?”
“第一次聽老李叫這么慘!”
“女鬼:夫君你怎么了!”
李小石已經(jīng)一頭栽出床幔,連油燈都忘了提,連滾帶爬就往門口跑去。
也不愧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選手,李小石雖然忘了油燈,卻不忘抓起梳妝臺上的銅鏡。
然而,就在李小石踏出房門的瞬間,一道慘白的閃電驟然劈開黑暗。
借著轉(zhuǎn)瞬即逝的雷光,李小石清楚地看見,走廊盡頭的房梁上,一個紙人正倒吊著晃蕩。
慘白的臉上,兩團夸張的腮紅在閃電映照下呈現(xiàn)出詭異的血色,嘴角用墨線勾勒出的笑容幾乎咧到耳根。更可怕的是,那雙畫出來的眼睛,竟像是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黑暗重新籠罩回廊。
李小石的腳像是生了根,半步都挪不動。
又一道閃電劃過,李小石驚恐地發(fā)現(xiàn)――紙人的位置變了!此刻的紙人正懸掛在回廊中央,距離自己不過五步之遙。
"咯咯咯..."
黑暗中,似乎有紙頁摩擦的聲響。
第三道閃電亮起時,紙人已經(jīng)近在眼前!
李小石這才看清,這哪里是個紙人,分明是――腐爛的皮肉耷拉在骨頭上,蛆蟲蠕動在空洞的眼窩里――一具男尸!
"嗬――"李小石倒抽一口冷氣。
明明知道這是道具,可李小石還是忍不住轉(zhuǎn)身就逃。
然而這時,李小石才發(fā)現(xiàn),二夫人的房門不知何時已悄悄關(guān)上,任他怎么推搡都紋絲不動。
別無選擇,李小石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又一道閃電亮起,李小石驚恐回頭。
沒有紙人,也沒有腐尸,引路人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后,手中提著一盞搖曳的油燈?;椟S的火光下,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顯得格外陰森。
"先生真是健忘..."引路人緩緩遞出油燈,干枯的手指在燈罩上留下黏膩的指印,"這魂燈...可是落在二夫人房里了..."
李小石顫抖著接過油燈,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燈油的味道,也似乎多了一點腐朽的氣息?;鹈缣鴦娱g,他仿佛看見燈芯里纏著幾根黑色的……頭發(fā)?
"多……多謝……"
引路人沒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李小石,嘴角慢慢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借著微弱的燈光,李小石點亮了下一個房間的燈臺。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緩緩開啟。
這是個極其簡陋的房間。一條麻繩從房梁垂下,在黑暗中輕輕晃動。角落里,一臺老式留聲機正在轉(zhuǎn)動,嘶啞的戲腔斷斷續(xù)續(xù)地唱著:
"……魂歸離恨天……魄散九重霄……"
引路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李小石身后,呼出的氣息冰冷刺骨:"文遠(yuǎn)少爺當(dāng)年...就是唱著這出《離魂》……在這屋里上了吊……"
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說不出的戲謔:
"你聽……他還在唱呢……"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