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陛下也不用擔(dān)心。我也會對你負(fù)責(zé)的,我怎么把你帶出來的,就會怎么把你帶回去!除非我死了”
他開口說道,嚴(yán)肅的樣子。
林少裳心頭一蹙,頗顯詫異道:“你你要對朕負(fù)責(zé)?但你不恨朕嗎?如果不是朕執(zhí)意要讓慕容雪入宮,你也不會牽涉到這紛爭之中”
陳余笑道:“怪,但并不全怪!即便沒有陛下這么一招,只怕慕容政淳遲早也會找來。我與雪兒始終有一天要面對這個亂局,陛下只是稍稍把結(jié)果提前罷了,無可厚非。而這些時日與陛下相處下來,陛下雖稍顯單純,卻也顯見為民之心?!?
“別的不說,你能下旨馬上懲治嚴(yán)烈與崔陽,便不能算是昏君。至少還能聽得進(jìn)忠,孺子可教?!?
林少裳微訝道:“你當(dāng)真如此想?”
陳余點頭,“是?!?
林少裳聽了,神色忽而微妙,心中那只小鹿又開始躁動起來。
他竟說要對朕負(fù)責(zé)?
還說除非他死了,否則便會把朕安全帶回宮?
這是出自于他內(nèi)心的愧疚,還是另有一些額外的原因?
例如說
她想著,臉色悄然變紅,心跳再次加速。
“但要想停止內(nèi)亂,讓大景恢復(fù)中興,陛下單憑有心是不夠的。而你若愿意放過雪兒,那我與你之間倒也沒什么邁不過去的恩怨。日后有用得著滿江鎮(zhèn)的地方,大可來尋我?!?
陳余忽然接道:“不如化干戈為玉帛,重新認(rèn)識一下?你好,我叫陳余,家住安州徐陽縣滿江鎮(zhèn),西二胡同十五號。旁邊這位美女陛下怎么稱呼?”
他轉(zhuǎn)而嬉皮笑臉的樣子,想緩和一下氣氛。
林少裳更顯羞澀,心中嘀咕一聲:這個渾蛋怎么想的,竟要和朕交朋友?鬼才理你!
如此想,嘴上卻道:“你一個小小衙役,有何資格成為朕的朋友?哼!”
神奇的是,頓了頓后,又羞澀補了一句:“你你可以叫我少裳”
道出自己的閨蜜,她已羞得脖子都紅了。
這還是少帝陛下第一次向異性透露自己的真實名諱,心頭不覺泛起一絲異樣情緒。
當(dāng)年父皇與母后在世時,可是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貿(mào)然將自己的秘密告知任何人,包括她的真實閨名與性別。
縱然是身邊最信任的人也不能例外。
可當(dāng)陳余問時,她卻不由自主地說出,也不知是何原因。
在這剎那間,她仿佛覺得陳余比身邊的所有人都更加值得信任。
“少裳?”
“好可愛的名字,先帝為你取的?”
陳余笑著贊了一句。
她卻低著頭,聲如蚊蠅,淺淺道:“是母后”
“哦?那林岳這個偽裝的名諱,就是先帝定下的了?”
“對!”
“那先帝是何時將你當(dāng)成男子來養(yǎng)的?”
“母后在世時說過,朕尚在腹中之時,父皇便打算不論男女都將傳位于我。是男的,最好不過。若是女兒身,也要掩飾性別,當(dāng)成男子養(yǎng),以繼承大位?!?
“啊?可后宮佳麗三千,先帝為何只認(rèn)定你,不再要其他子嗣?”
“此事自然有特殊原因在,朕也是在父皇彌留之際方才得知。最主要原因是因為一支名叫“濟(jì)州軍”的軍團(tuán)覆滅,讓父皇有了這個心思。你想知道?朕得提醒你,你知道朕越多秘密,對你越不利越危險?!?
“想啊,只要陛下愿說。至于危險,現(xiàn)在咱兩個已經(jīng)夠危險了,不在乎更危險?!?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你不怕死,也不是不能對你說。但你得知后,便不能擅自離開朕的身邊,以免秘密泄露。想好了嗎?”
“?。勘菹逻@話的意思,是想把我綁在身邊做面首?那你還是別說了?!?
“你誰稀罕你做面首?少胡說,你滾!”
“陛下不招面首,以后如何為皇室開枝散葉?待陛下百年,又該傳位何人?對了,你現(xiàn)在是男兒身,無法讓后宮嬪妃懷孕,這才是癥結(jié)所在啊。陛下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不如,考慮一下我?小奴愿為陛下分憂”
“你無恥孟浪”
“怎么就孟浪了?這可是現(xiàn)實問題啊。當(dāng)然,陛下也可以親自上陣,借我之手先懷上龍種,再說成是某個嬪妃誕下的,日后立為儲君!小奴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滾!”
“哈哈?!?
“”
二人你一我一語,時而正襟,時而半開玩笑。
在陳余巧妙的“話術(shù)”之下,林少裳竟將身上的秘密全盤托出。
包括先帝為何只生一女,以及那個所謂“濟(jì)州軍”的秘密。
等她意識到陳余所問并不單純之時,為時已晚,不由震驚道:“狗賊,你居然在套朕的話,到底是何居心?”
陳余淡笑,張口欲。
正在這時。
頭頂處傳來輕微的腳步,陳余警覺,臉上笑容一滯,趕忙小聲道:“他們來了。陛下切記,從現(xiàn)在開始,你便是我的女人,名叫陳少裳。而我叫余春生,皆來自徐陽滿江鎮(zhèn)。”
“你我青梅竹馬,早已私定終身。適逢皇帝微服出巡,偶遇于你,竟心生色念,欲招你入宮侍寢。我萬念俱灰,不忍與愛人分離,便不惜冒死請旨入宮做太監(jiān),以常伴你左右。實則,卻是想暗中帶你私奔。”
“那日落水,便是你我私奔被發(fā)現(xiàn),遭到禁軍襲擊所致。我們本是一對苦命鴛鴦,可知?”
話剛說完。
也不知林少裳是否聽得明白,地窖入口便傳來響動。
河邊的那名大漢與另外一男一女先后走下來,目光冷視。
見到陳余二人已醒,也不繞彎子,冷聲直道:“二位醒了?老夫素來不自詡是什么好人,手下也多有冤魂。毫不夸張地說,我這輩子殺過的人,比你倆殺過的雞還多!”
“因此,別抱什么僥幸心理。我問什么,你們就答什么。爾等只有一次說真話的機(jī)會,反之,就一道下黃泉吧!”
說著,他將手中一柄目測得有四五十斤的斬馬大刀丟到面前桌上,咣當(dāng)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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