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
林見疏埋頭喝粥,一眼都不敢看嵇寒諫。
她怕自己一看他,就會想起自己干的羞恥事。
吃完最后一口,陳放的電話正好打進來。
“我走了?!?
林見疏抓起包,逃也似地往外走。
甚至都沒跟嵇寒諫說一句道別的話。
——那條她自己親手劃下的“楚河漢界”,昨夜卻被她自己先越了過去。
這簡直荒唐得讓她沒臉見他。
她更怕嵇寒諫會因此誤解,以為她對那方面有某種強烈的渴求,甚至進而聯(lián)想到她被陸昭野囚禁時是否也“同樣如此”。
她必須表現(xiàn)得足夠清心寡欲。
用行動告訴他:她骨子里是個矜持的女人。
嵇寒諫坐在餐桌前,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一句話都不說就走?
就因為昨晚抱了她一下,就氣成這樣?
早知她會如此介意,他寧愿在沙發(fā)上湊合一宿。
直升機的轟鳴聲在窗外響起,那是林見疏離開的聲音。
嵇寒諫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兒女情長。
五分鐘后,另一架黑色直升機停在了草坪上。
嵇寒諫換上了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高定西裝,整個人看起來冷硬又禁欲。
他邁著長腿登上飛機,戴上墨鏡,遮住了眼底那一抹森寒的冷意。
“去斐濟卡洛尼少將的私邸?!?
直升機緩緩升空。
嵇寒諫低頭翻閱手中的文件,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舷窗外。
才分開不到半小時,他竟然就已經(jīng)開始想她了。
他合上文件,閉上眼。
這段時間,像是他在刀尖舔血的前半生里,偷來的美夢。
他從未如此不想和一個人分開。
哪怕她心里還沒有他,哪怕她仍守著那條看不見的界線。
但只要能看到她,能確認她安全地存在于他視線可及的范圍內(nèi),那份從心底漫上來的平靜與滿足,就足以抵消這些年所有的顛沛與孤獨。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早已習(xí)慣了失去和離別。
可當(dāng)直升機真正起飛,意識到他們正在分離時,那種生理性的不舍,還是刺痛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