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自己可能處于某種睡眠之中,所以才來到了地獄道,因為上一次自己進(jìn)入地獄道,就是因為自己在天元城之中戰(zhàn)敗圍城的妖族,略顯疲倦在客棧中睡著之后。
如果在地獄道之中的自己,是睡著之后的魂體或者是思維的話,那此刻的自己,顯然也是魂體或者是思維意念體。
因為在從地獄道來到這個奇異美麗世界的時候,并未有絲毫的不適,勝字訣產(chǎn)生的那種感覺,依舊和在地獄道時一模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丁浩眼眸之中精光一閃,已經(jīng)猜到了大半。
和地獄道一樣的世界,在傳說之中,唯有六道之中的其他五道世界,這符合輪回天盤這件神器的威能。
可眼前這個美麗生機(jī)勃勃的世界,到底是六道之中的哪一道呢?
所謂六道,指的是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羅道和天道,其中地獄道丁浩已經(jīng)見識過,其他五道卻是還未領(lǐng)教,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丁浩如今也不能隨心所欲地操控輪回天盤,所以也不知道除了地獄道之外,天盤之中的哪一道又開了。
就在這時——
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陣廝殺嘶吼之聲,各種各樣的強(qiáng)橫氣息沖天而起,遠(yuǎn)處的山巒都震動了起來,地面破碎一道道的巖漿火柱爆射出來,炙熱的赤色巖漿如同汪洋一般淹沒了美麗的大地,山巒倒塌,簡直就是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怎么回事?”
丁浩一驚,正要仔細(xì)看時,突然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自己的身形不由自主地開始朝著更高的天穹飄去,轉(zhuǎn)眼之間就失去了意識……
……
……
“阿初,還沒有醒嗎?”一位身穿著青草蓑衣的老婆婆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阿初是一位十二歲的少女,身體有些單薄,臉頰削瘦,有點兒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一頭淡黃色的柔軟長發(fā)用一根草莖拴起來,身上披著一條亞麻色的寬松袍子,唯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像是黑寶石一般閃爍著明亮的光彩,讓她整個人多了一份與別人不同的神采。
聽到阿婆的聲音,阿初連忙站起來,道:“藥婆婆,他還沒醒呢?!?
在阿初的身后,青木硬板床上,躺著一位英俊的年輕人,雙目緊閉,呼吸勻速綿長,像是陷入了漫長的美夢一般,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
“這都整整躺了三個月了,只怕他是醒不來了?!彼幤牌艖z惜地拉著阿初的纖細(xì)的有些過分的手掌,道:“阿初你這個傻丫頭,別管這個陌生人了,讓他自身自滅吧,在這荒莽大山之中,陌生人為部落帶來的只有災(zāi)難?!?
阿初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道:“藥婆婆,他不像是壞人呢?!?
“唉,你這個傻孩子啊,當(dāng)年那個負(fù)心漢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你娘將昏迷的他背回來,沒日沒夜地伺候,整整半年時間,可最后呢?他還不是拋下了你娘和你們,消失無蹤了?”藥婆婆嘆息著。
她從隨著的草籃子里端出一個黑乎乎的藥爐,來到床邊,敲開那熟睡著的少年的嘴,輕輕地慣了下去。
藥婆婆看起來像是有七八十歲,一頭白發(fā)素潔如雪,連眉毛都是根根銀白,但皮膚卻包養(yǎng)的極好,皺紋不多,光滑緊致,面色紅潤,簡直就是鶴發(fā)童顏。
一抹黯然之色從阿初的大眼睛里閃過,她勉強(qiáng)地笑道:“也許阿爸是遇到了麻煩,暫時不能回來……”
“暫時?你媽等了他整整十年,一直到閉眼的那一刻,都在念叨著他的名字……唉,可憐我天荒部落最美麗最善良的女人,卻要遭受這樣的折磨?!彼幤牌艑⑺械暮谏幹脊嗟沽四浅了挠⒖∧贻p人口中,起身收拾好了東西,站起來朝木屋外面走去。
阿初美麗的大眼睛里,已經(jīng)彌漫了一層霧氣。
這個話題,永遠(yuǎn)都是她心中的痛。
雖然部落里很多人都認(rèn)定是那個人背叛了妻子和兒女,但阿初卻始終堅信,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阻礙和難題,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到部落,回到母親的墓前解釋清楚一切。
“唉,可憐的孩子……”藥婆婆嘆息著離開了房間。
她在心中祈禱,阿初千萬不要步了她娘的后塵,在阿初三個月之前,在部落之外的荒野之中背回來這個英俊的有些不像話的陌生男子的那一天開始,曾經(jīng)發(fā)生在阿初娘身上的故事,仿佛重新輪回,藥婆婆在阿初看向那昏睡之中的男子的目光了,看到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神采,和她娘當(dāng)初一模一樣。
金色的陽光從窗欞之間照射進(jìn)來,讓整個小木屋多了一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