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蒙蒙,遮天蔽日的大手,消散不見。
金甲少年,眸光平淡注注視著天,他分明是抬頭,卻給一種君王俯瞰江山子民的威嚴(yán)之感,于是那道虛幻恐怖的神像甚至都沒有與他交手的念頭。
只是嘩啦一聲,便迅速消散,最終化為一片虛無。
“這……就走了?”
許青站在一旁,望見這一切,內(nèi)心微微有些啞然。
單是一句話,就將那疑似紫府境界的存在嚇退,這是不是也太輕松了一點。
看來,曾經(jīng)的‘自己’。
比他目前知曉,或者是想象中的。
還要更可怕一點。
許青內(nèi)心嘆了一聲,望著那一襲金甲,手持長槍的少年,眼底生出了一絲羨慕,不知道他該何時才能達到那般境界,一句話便能喝退一名紫府真人。
“你……”
下一刻,許青收拾好心情,往前走了一步,試探性地朝那金甲少年開口。
因為他想繼續(xù)問問,自己曾經(jīng),缺失的那段記憶的事。
就像曾經(jīng),他陷入夢境后,那個湖畔的金甲小男孩為他答疑解惑一樣。
現(xiàn)如今的他,已經(jīng)又知曉了些秘辛,能夠理清楚當(dāng)年很多事情的脈絡(luò)了,只不過具體的人和事仍然想不起。
今時今日,這一次的會面。
或許會給到他答案。
然,許青沒想到。
那虛空中的紫府神像消逝,他往前走了一步,開口要與那金甲少年,也就是曾經(jīng)的自己詢問些什么事情后。
“嘭!”
后者,卻是忽然側(cè)過了身,威嚴(yán)眸光淡淡看著他,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隨后,金甲少年單手拎起長槍,修長食指輕輕一叩,便在這天地之間卷動出了一大片的暴雪,槍尖綻放恢弘銀光,凝聚探出一顆龍頭,呼啦啦地竄出,咬向許青,猙獰而恐怖。
“你!”
瞬息間,許青眸光凝滯,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根本沒想到。
‘自己’趕走那天外的神像之后,竟然會對他出手,而且沒有說任何的話,如此果決。
攪動起的氣勢,就仿佛是要殺了他一樣。
“你在做什么!”
瞬息間,許青面色嚴(yán)肅,猛地將身子往后閃了百丈,然而那鋪天蓋地的恐怖暴雪,還是一瞬間就侵蝕到了他的身前。
那一道,銀白的槍尖,裹挾難以想象的凜冽威勢,只感覺能將人身體的血液都能凍的碎裂。
順著那高高昂起的龍頭,還可以看見,它的龐大身軀顯化,鱗片細(xì)膩尊貴,尾巴一擺,便卷動了萬里云層,而那金甲少年則是不知何時站在了它的頭頂中央,俯瞰這片天地,也俯瞰著許晴。
“這一槍,名為‘大雪銀龍’,共有九式?!?
“現(xiàn)今教給你,入門學(xué)會后,一槍砸出,可碎裂金丹仙基?!?
“現(xiàn)在的你還真是太弱了,雖然知曉,你與吾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但吾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等你什么時候?qū)⑦@幅孱弱的身軀淬煉到極致,將這大雪銀龍槍決全都練會的時候,有什么問題再來問吾吧?!?
金甲少年淡淡說著,鋪天蓋地的銀龍暴雪,呼嘯沖擊到許青身前,將這片萬里大地都凍結(jié),硬生生沖擊的碎裂,化為了蒼茫白色。
許青自己,更是睜著眼睛,手握那把虛幻的金色大刀。
渾身澎湃的血氣,燙金符印,乃至背后升騰起的虛幻大日,竟然都一同凝結(jié),被冰凍進了暴雪中央。
在那金甲少年,隨手一槍,外溢出的一絲威勢面前。
他使盡渾身解數(shù),竟然都不能掙扎動彈一絲。
要知道即便剛剛面對紫府。
那尊屹立在九天之外,一掌就能夠遮天蔽日的神像面前,帶給他的壓迫感也沒有如今這么強,那時候的他至少還能掙扎動彈,可這會兒卻被凍成冰雕,渺小的像是那片萬里暴雪之中,最輕微的一片雪花。
金甲少年腳踩大雪銀色真龍,龍頭猙獰,眸光冷淡恐怖。
它最后當(dāng)然沒有沖擊下來。
否則許青感覺,自己這一整片識海世界,恐怕都會崩塌。
只是在說完那段話完,就收槍轉(zhuǎn)身,硬生生地停滯收住了那片澎湃恢弘下壓的天地大勢,使得飄下的暴雪逆流,腳踩真龍走了。
就這般。
天地之間,漸漸的再度恢復(fù)一片清明。
冰封的雕塑,被一股滾燙的大日虛像炙烤,卻仍舊沒有淌下半點水珠。
直到,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
“咔嚓!”
一道細(xì)微的縫隙,由內(nèi)向外,自許青手中所握著的刀尖開始,猛地迸發(fā)碎裂,冰封爆開成了漫天飛舞的晶瑩碎屑。
“呼!”
許-->>青面色蒼白,踉蹌了一步,半個身子險些摔在地上,又堅強地直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