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藥眉眼彎彎地起身,往花廳去。
“靖王妃。”
一見沈藥,長寧郡主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沈藥打眼一眼,有些驚訝。
長寧郡主今日未施脂粉,衣著也略顯素凈,整個人看起來氣色很不好,蒼白憔悴,眼下有著明顯的青影。
“長寧郡主安好?!?
沈藥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引了郡主落座,自已也在主位坐下,開門見山問道:“不知郡主今日一早過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長寧郡主嘆了口氣,難掩疲憊:“不瞞王妃,我今日前來,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清淮?!?
沈藥神色不變,安靜傾聽:“您請說?!?
“清淮對王妃一直存著一份不該有的心思。”
長寧郡主艱難開口,“只是他心里也清楚,您如今是王爺明媒正娶的正妻,靖王府主母,因此他也從未敢動什么齷齪的念頭,只是每日在家專心準(zhǔn)備開春的科舉考試。我知道他心里惦記著你,因此,一得知您身懷有孕的消息,便一直死死瞞著,不敢讓他知曉,生怕他受不住打擊?!?
她頓了頓,聲音更咽了一下:“可不知怎的,就在前兩日,這孩子不知從什么地方,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整個人一下子就垮了,高熱不退,昏昏沉沉。太醫(yī)來看過,說是郁結(jié)于心,又感了風(fēng)寒,病勢來得兇猛。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在想,王妃可否發(fā)發(fā)慈悲,隨我走一趟?哪怕只是去看他一眼,勸慰他幾句,讓他顧惜自已的身子,好歹把命保住??!”
她說到最后,已是淚光盈盈。
沈藥靜靜地聽完,很輕地皺起眉頭:“郡主,我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美人,不至于這么讓人魂牽夢縈、念念不忘。沈公子是不是有別的什么心事?”
長寧郡主淚眼朦朧,“怎么可能?他每日備考,想要什么我都給他,除了你,他還能有什么心事?”
沈藥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只得嘆口氣:“也罷,我和你走一趟吧。”
長寧郡主面上一喜:“當(dāng)真?王妃愿意?”
沈藥頷首,“自然?!?
當(dāng)初瑪瑙遇到危險,只有沈清淮站了出來。
雖然最后的結(jié)局并不美好,但沈藥還是記著沈清淮的仗義。
沈藥又不好意思道:“不過,恐怕要勞煩郡主稍等片刻。我剛才在用早飯,王爺還等著我呢?!?
長寧郡主連連點頭:“能等!我能等的!王妃您慢慢用,不急,不急!”
沈藥示意了一下她手邊的茶盞:“這茶水是前些時日我進(jìn)宮,陛下新賞的雨前龍井,味道清醇,郡主不妨嘗嘗,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長寧郡主自然是無有不應(yīng):“好,好,王妃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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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藥回到膳廳,將長寧郡主來訪的原委,以及她們的對話,一五一十告訴了謝淵。
謝淵耐心聽完,忽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不對?!?
沈藥一愣,偏過臉:“什么不對?”
謝淵:“你說你不是那么叫人念念不忘的人,這話不對?!?
勾起一側(cè)唇角,“見過你的人,無論男女,都容易對你念念不忘。我就是其中之一?!?
沈藥被他這一本正經(jīng)的夸獎弄得怔住,臉頰泛起紅暈。
抿了抿嘴唇,身子不自覺地向他挨近了些,“那我待會兒去看看沈清淮,你不會不高興吧?”
“不會,”謝淵回答得干脆利落,“這有什么可不高興的?!?
“那就好?!?
沈藥彎起眼眸,坐直了身子,重新拿起勺子,語氣輕快道:“你放心,我就是去看看情況,勸他安心養(yǎng)病。一忙完,立刻就回來。”
謝淵往她碗中添了只蝦餃,“好,我在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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