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端坐在那張寬大的太師椅上,手中那兩顆鐵膽轉(zhuǎn)動得比平時更快、更急。
“咯啦咯啦”的摩擦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他內(nèi)心焦躁與怒火的外在體現(xiàn)。
禮部尚書朱文成微躬著身子站在下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也顧不得擦拭,正用急促而帶著惶恐的語氣匯報著:
“太師,大事不好了!不知從何處起的風,如今洛陽城內(nèi)各大客棧、酒樓、茶肆,乃至那些書生聚集的書社、武生練武的演武場,到處都在議論紛紛!”
“許多滯留的科舉學子,還有那些武舉子,都聚在一起,情緒激動地討論......討論那銀票之事!”
他偷偷抬眼覷了一下李崇義的臉色,見其面沉如水,心中更是忐忑,語速更快了幾分:
“他們......他們都說前線幽州吃緊,武狀元吳承安想兌那六萬兩銀子全數(shù)充作軍餉,乃是義舉、壯舉!卻被人無故刁難,定然是朝中有人挾私報復,罔顧國事!”
“語之間,對......對幕后之人極為不敬!”
“甚至......甚至有一些激進的學子嚷嚷著要聯(lián)名上書,向朝廷、向陛下請命,要求徹查此事,還吳承安一個公道,確保軍餉順利送達邊關(guān)!”
說到此處,朱文成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
“太師!這絕非偶然!這一定是那吳承安小兒的反擊!”
“他見兌換無門,便使出這等卑劣手段,煽動無知學子,制造輿論,意圖逼迫我們就范!”
“此子心思歹毒,手段刁鉆,若任其成長,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太師,此子......斷不可留?。 ?
他最后一句,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充滿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