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眼睛這時不動聲色看向譚鴻儒,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打算開口。
“李叔救過五爺?shù)拿瑢ξ鍫斠残⒕?,五爺想救李叔,于情于理也算是對的,可能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何況簡姨裁判十五年,李叔卻是死刑,五爺心里肯定有氣,想回去找你商量商量”李文清能走到今天這位置,也算是有過人之處,這話說的很有分寸。
譚鴻儒嘆息道“這便是站錯隊要承受的后果和代價,簡影比李叔聰明,他沒有和官場糾纏不清,保持足夠的距離,卻也不遠離,沒有利益的交情,有時候比利益捆綁的交情更要有用。要不是我選擇和李叔走不同的路,今天遭受滅頂之災的,可能便是我們”
李文清見紅爺心意已決,沒有回德陽的意思,便問道“爺?shù)囊馑疾换厝??那我該如何給五爺回復,或者爺親自打個電話過去”
“不用,你打電話過去,告訴德陽那邊,川北局勢緊張,我脫不了身,等忙完再回德陽”譚鴻儒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文清默默點頭,雖說覺得有些不妥,可只能照辦,誰讓紅爺是主子,他是奴才。
李文清走后,譚鴻儒略微失神,鬼叔罕見開口道“沒必要這么做”
“五爺老糊涂了,看不清局勢,這個時候我們再上躥下跳,后果將不堪設想,他以為李叔有多大的本事,整個蜀地人人自危,李叔的事情太大了,大到誰也不能改變結(jié)果。同時,我也想以此告訴那些元老,既然退下去了,就安分守己頤養(yǎng)千年,別搬弄是非,不然就算是五爺要保你,我也會讓你死的難看”譚鴻儒緊握雙拳,冷笑道。
鬼叔暗暗點頭,譚鴻儒還是那個譚鴻儒,當年的他是野心外露,所以被人賞識,如今的他,野心早已深埋在心底,所以會讓人忌憚。那那個被簡影賞識的年輕人呢?是另一個譚鴻儒,還是只是趙出息?
“有些人好日子過慣了,真不知道這天下是誰的?”在鬼叔思索的時候,譚鴻儒喃喃自語道。
德陽郊區(qū),某棟老宅子里,已經(jīng)八十高齡的五爺白發(fā)蒼蒼,連眉毛和胡子都是白的,這個曾經(jīng)在川渝赫赫有名的大袍哥,如今早已是風燭殘年,人啊,不管是曾經(jīng)手眼通天,還是曾經(jīng)卑微不堪,到最后誰都逃不掉歲月的摧殘。
五爺?shù)拿济軡饷?,如同得道高人,面相學上說眉毛代表心,眉散心散,所以大多數(shù)浮躁的年輕人眉毛都很散,而老年人的眉毛都很濃密。拄著拐杖的五爺此刻咳嗽不停,因為他剛剛接到廣元那邊的電話,從來沒違抗過他話的譚鴻儒,居然拒絕回德陽,五爺怎能不生氣。
“五叔,鴻儒這次做的不對”扶著五爺?shù)氖莻€年過花甲的老頭,不過沒五爺那么蒼老,他叫姚木仁,是跟著五爺多年的心腹,當年譚鴻儒上位,逼著這幫老臣退位,姚木仁心里很不舒服,可奈何李公權(quán)和五爺都支持譚鴻儒掌權(quán),無奈只能退下來,這些年看似本分,其實沒少整幺蛾子。
五爺因為還在氣頭,語氣不善道”不要和我提他”
“五叔,公權(quán)的事,實在不行,我覺得還有希望,不如我?guī)嗽偃ケ本币δ救市⌒囊硪淼馈?
五爺有些老糊涂道“只要有機會,我就不會放棄,一定要保住公權(quán)我兒的命,花多少錢都值得”
“那我這就準備”姚木仁笑瞇瞇的點頭。
那模樣,果真像只上了年紀的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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