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說是還是該說不是呢?
既然江升自己想出了個理由,給了她臺階,她再不順勢下來,就未免顯得太過拿喬了。
可是欲迎還拒什么的,聽起來又不太正派。
林月鳴在林家受了多年的閨訓教導,又在陸家守著婦德做了三年端莊的夫人,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好人家的姑娘不該承認。
可是她曾嚴格遵守的閨訓和婦德,對她有什么用呢?
她在莊子里病得快死的時候,閨訓和婦德可曾給她帶來過半塊炭火,半碗湯藥。
她才不要再做好人家的姑娘!
林月鳴忍住因內心矛盾帶來的羞赧,回道:
“是呢,夫君喜不喜歡?”
江升將她抱得更緊,臉頰在她脖頸處蹭來蹭去:
“倒是我不解風情了,我已知什么是拒,夫人再教教我,什么是迎?都從昨晚到現(xiàn)在了,太久了,我有些難受,你幫幫我?!?
林月鳴終于找到機會問了:
“你不是要走兩個丫鬟么?剛剛沒讓她們幫幫你?!?
“怕你傷心,沒跟你說,你那兩個丫鬟,很不守規(guī)矩,想摸我,被我打發(fā)到妹夫府上去了,他送的新婚賀禮貴重,剛好回禮?!?
短短幾句,林月鳴聽得像聽天書:
“你把她們送到我妹妹那里去了?”
林月鳴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去年冬月剛結的婚,新婚不過三個月,江升送兩個美人過去,純屬給人小夫妻添堵。
江升把她抵在書案上,緊貼著她,喘著氣:
“我又沒碰過,自然送得,既是岳母挑的人,想必妹夫和妹妹必定滿意?!?
武將本身力氣就大,動起手來有些不知輕重,林月鳴的腰抵著書案,被江升壓得生疼。
但他正在興頭上,又剛剛懷疑過她要為陸辰守貞,她就不想在這個時候壞了他的興致,再惹他猜疑,故而硬生生忍了。
許久,江升壓著她倒在書案上。
江升的書案用料扎實厚重,兩人壓在上面,紋絲未動。
只可憐林月鳴腰都快被壓斷了,苦中作樂地想道,武安侯這么喘起來,倒是蠻好聽的。
又過了一陣,江升似乎平息了,放了她起來,退后兩步,半躺在椅子上,眼睛發(fā)亮地看著她,聲音卻暗啞道:
“你過來。”
林月鳴聽他這么說,嚇一大跳,忙道:
“不行的,巳時都過了,我們該去給太太奉茶請安了。”
江升衣裳褲子亂成一團,就這么大大咧咧地攤給她看,也不收拾,就那樣看著她,好像意圖發(fā)起攻擊的狼在看他的獵物:
“剛剛不算數,你過來。”
怎么能用這么英武正氣的臉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來。
林月鳴腦子里飄過他昨晚脫了衣裳,裸著上身的樣子。
虎背蜂腰,一看就很有力氣,很能干。
再看一眼,細看去,倒有種淫亂的美感。
林月鳴眼神躲避,回道:
“不行的!”
江升想要什么,可不接受別人說不行,又道:
“所以你想在桌上?也可以?!?
外面?zhèn)鱽戆总坪痛迡邒哒f話的聲音,估摸著是江夫人起了,來請人。
好人家的夫人,是不能和夫君做出白日宣淫的荒誕事來。
私底下做了是一回事,被人看到是另一回事。
被看到了,受影響的不僅是她自己,還有林家的教養(yǎng)。
林大人這個人不太會當官,仕途一直不順。
林家現(xiàn)在全家都靠著林老太爺的余蔭過日子,全家就剩一個姓值錢,鬧大了,林大人說不定真的會讓她自行了斷。
林月鳴催促江升,語調中甚至帶了哀求之意:
“不是我推拒,現(xiàn)在真的不行的,晚上好不好,你快把衣裳穿好,被丫鬟看到,像什么樣子?!?
江升這才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亂成一團的衣裳,居然還說風涼話:
“哦?夫人衣裳臟了,可怎么辦呢?”
林月鳴真要被他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