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愕然,嗓音幾乎變調(diào)破音:“什么?!”
她一把攥住沈夫人的手腕,急迫追問:“怎么回事?小皇嬸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出事?”
沈夫人面色凝重,拍了拍五公主的手背以作安撫,說道:“我們一聽聞消息,便即刻趕去了靖王府。聽段大夫說,王妃是誤飲了不該入口的東西,萬幸發(fā)現(xiàn)得還算及時,否則……腹中胎兒只怕也難保周全。”
“不該喝的東西?!”
五公主惱怒,“靖王府那些下人都是怎么當?shù)牟??一個個蠢笨如豬!若是當真?zhèn)宋倚』蕥?,我定饒不了他們!?
一旁的薛皎月輕輕蹙眉,插話說道:“公主息怒。想來定是底下人一時疏忽。給王妃遞水的那丫頭名叫漱玉,是宮中精挑細選出來,特意送去服侍王妃的。不過是端茶送水的尋常差事,怎么會出這樣天大的岔子?”
漱玉?
五公主聽得一怔,隨即心頭猛地一沉。
這個名字她記得!
是曾經(jīng)在母后宮中伺候的宮女!
回憶起這一點,她倏地轉(zhuǎn)頭,目光直直投向端坐一旁的皇后。
皇后在一旁早已將幾人的對話聽得清楚,此刻眉心緊蹙,面沉如水。
沈夫人適時地嘆息一聲,語氣憂戚:“先前王爺被急召入宮,府里那些不懂事的以訛傳訛,說是王爺被扣下了,王妃聽聞,當時便受驚暈厥了一次,胎象才將將穩(wěn)下來。這回又遭此劫難……”
她頓了頓,似是無意地低語,“也不知王妃究竟是礙了誰的眼,得罪了哪路尊神?!?
皇后聽得眉心狠狠一跳。
先前故意散播消息嚇唬沈藥,確是她的授意。
可今日之事,絕非她安排。
她在后宮沉浮多年,什么風浪手段沒見過?
此刻稍加思量,便覺此事蹊蹺。
再聯(lián)想到沈藥平日那副看似柔弱實則難以拿捏的性子,她陡然意識到,恐怕是沈藥將計就計,反手設(shè)下的局!
她正欲開口,卻對上女兒投來的懷疑目光,心口如同被針扎了一下。
“此事尚未有定論,”皇后蹙眉,“靖王妃出事,本宮亦是萬千心痛,自會安排得力之人前往靖王府探慰問候。寶容,今日這游園會本就是為了你精心安排,你且先安心相看……”
“小皇嬸都生死未卜了,我哪里還有心思相看什么駙馬?!?
五公主眼眶泛紅,望著皇后,咬了咬牙,“母后,我對您真的很失望。”
皇后心頭無名火起,“本宮沒有做過這種事!”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內(nèi)侍通傳:“皇后娘娘,曲大人來了?!?
皇后側(cè)目。
曲凈快步走入,面色是罕見的沉凝,他先向閣內(nèi)諸位貴人行了禮,道:“皇后娘娘,陛下有旨,請您即刻前往御書房?!?
果然,連陛下也聽聞了風聲,并且疑心到了她的頭上。
皇后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心緒,硬著頭皮站起身來。
五公主上前一步,語氣堅決:“我也一起去面見父皇!”
皇后心中一暖,掠過一絲微薄的欣慰。
到底還是親生女兒,即便誤解了她,對她心生怨懟,卻也還是愿意陪伴在她的身邊。
然而。
邁入御書房,行過禮后。
五公主面向皇帝,張口懇求:“父皇,女兒想出宮,去靖王府探望小皇嬸!求父皇允準!”
皇后怔在原地,仿佛兜頭澆下來一桶冰水。
謝寶容執(zhí)意跟來,并非擔憂她這個母后的處境,也并非要為她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