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帶突擊隊?!?
汪局長頗為贊許地點了點頭,指著張慶合說道:“哎,小劉啊,老孫啊你們幾個都看看啊,這才是老前輩老英雄?。∧銈円恢北г宫F(xiàn)在修路難,聽說過蜀道難吧,難于上青天,咱們的老前輩在那些地方打通了寶成鐵路、成昆鐵路。在平原上修路,談什么困難?他們那時候在西南修路的時候,那才叫困難啊。我沒記錯的話,平均一公里要犧牲咱們一個戰(zhàn)士。了不起啊”
說完之后看了看手表,“這樣吧,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到辦公室談吧?!?
鄒新民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搶在張慶合前面說道:“謝謝領導,謝謝領導。”
眾人到了辦公室里,落坐之后就有工作人員泡了三杯茶,汪局長說道:“小劉,你去把馬局長也請過來,一起聽一聽?!?
不多會兒,就有一名禿頂?shù)闹心昴凶幼吡诉M來,汪局長介紹道:“老馬,這個是東原市臨平縣的縣委書記,叫什么?。?
張慶合!
哦,張慶合是吧?也是鐵道兵啊,修過寶成、成昆。”
馬局長并不是鐵道兵轉(zhuǎn)業(yè)過來的干部,沒有汪局長那般熱情,只是禮貌性地握了握手,就坐在了沙發(fā)上。
梁滿倉準備了十多份的匯報材料,忙從包里掏出來,雙手給兩位領導奉上之后,汪局長一邊看一邊道:“時間有限啊,做簡要匯報,說重點?!?
張慶合說道:“汪局長,馬局長,是這樣,贛縣鐵路通過臨平縣是最優(yōu)路線,走臨平線,別走平安線,要節(jié)約20公里,省級財政就可以節(jié)約20公里的建設費用,臨平縣是東原市的唯一產(chǎn)煤縣,臨平縣的煤炭外運一直主要依賴于公路運輸,成本高,效率低,浪費大。修在臨平,不僅能夠解決客運問題,還能解決煤炭運輸?shù)膯栴},第三個呀,就是臨平干部群眾愿意無條件為鐵路修建讓路,出工出力出地,不要國家一分錢一粒糧,所有的困難臨平克服。請汪局長予以考慮?。 ?
汪局長聽了之后點了點頭略作思考,說道:“老馬,你有什么看法?”
馬局長翻了翻材料,慢慢地說道:“這個要推翻之前的設計方案,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啊?!?
汪局長點了點頭道:“一會兒還要和省領導見面,我就長話短說吧。張同志啊,說的很好,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那就是從臨平是最優(yōu)路線,從內(nèi)心來講,我是支持鐵路從臨平經(jīng)過的,但是你是鐵道兵出身啊,你應該清楚干線鐵路的規(guī)劃,并不在我們省局。而且鐵路走向除了距離之外,還要考慮沿線人口密度、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輻射帶動、施工難度,除此之外啊,還有政治上的考慮,簡單點說,到底花落誰家就是看當?shù)卣哪芰亢蜎Q心。哦,你們應該能明白我所用的‘能量’這個詞的意義,我們雖然沒有決定權(quán),但我們有建議權(quán)。張慶合同志,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實不相瞞啊,剛才省里領導來談的就是鐵路走向的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既定的規(guī)劃方案,我們不可能因為你是鐵道兵的原因就擅自修改方案,這樣的話我們不好交代。雖然鐵路自成體系不受省管轄,但是我們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呃,老馬,我看著呀,今天時間不早了,明天找時間你們再具體碰一下。鄒敬堂主席那里,我們也要有交代。”
四個人從省局出來,天色已晚,省城擁擠的交通,讓汽車在鐵三局門口不遠的十字路口上動彈不得,正如臨平如今所面對的局面一般,看似十字路口選擇很多,但要突出重圍,困難重重。
鄒新民說道:“張書記,晚上咱們怎么安排?”
張慶合是鄉(xiāng)鎮(zhèn)干部出身,在省城并沒有什么熟人,躺在后座上說道:“這樣吧,找個餃子館,晚上吃點餃子?!?
鄒新民道:“哎,張書記吃餃子好像不符合我們幾個人的身份吧,省城的物價高點,咱們也不差這頓飯錢。不是,我看這樣,晚上我請大家去吃地道的省城小館子。”
梁滿倉道:“新民同志還是摳摳索索的,既然要請客,何必找一個小館子,你就不能大方一回,讓我們在省城的大酒店里見見世面?!?
周新民道:“算了算了,萬一省城的大酒店進門讓你脫鞋,人家還以為賣臭豆腐的來了?!?
張慶合聽完之后并未生氣,只是微笑著道:“新民同志頗具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嘛。很好啊,干革命工作就是要樂觀,就是要積極。”
四個人住在鐵路賓館,安頓好住宿之后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館子,規(guī)模不大,但看起來干凈整潔。要了幾個地道的省城地方菜之后又開了瓶酒,邊吃邊喝邊聊。
在縣里,幾人地位頗高,來到了省城就和普通人無異。張慶合也就和幾人講起了曾經(jīng)修兩高路的事。講了之后,張慶合頗為感慨地說道:“當時才過去了兩三年的光景啊,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看,修兩高路對平安的群眾不說,對個人發(fā)展也很有利啊,縣委書記鐘毅,現(xiàn)在是市委書記,縣長鄧牧為現(xiàn)在是市委副書記,都是破格提拔,當時的縣委辦主任現(xiàn)在是市交通局的局長,我就不用說了,如果沒有兩高路我老張最好的結(jié)局估計也就是縣政協(xié)副主席吧。除此之外,平安縣的干部是遍地開花呀!我和你們都知道,光明區(qū)的區(qū)委書記劉乾坤,工業(yè)開發(fā)區(qū)的書記廖子文,也都是因為修路受到組織的重視。”
說完之后鄒新民心里頗感澎湃,也是想著假如臨平縣真的修通了鐵路,貼在自己身上的標簽,說不定真的能摘下來,想到這里,鄒新民是發(fā)自肺腑地想做一個好人!心里也是期待,這次幫忙的人能把羅正財處理好,畢竟羅正財如果在里面胡亂語,整個臨平的干部隊伍,必定發(fā)生震動。
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人又對羅正財進行了強度不低的詢問,畢竟羅正財被關了這么久,總算是開口說話了,市公安局也想從羅正財?shù)纳砩汐@取更多的線索,將違法的事實盡快固定下來。
羅正財雖然開口說了話,但對于嫖娼之外的事實一律不承認,由于擔任過縣長,刑警支隊并沒有采取特殊方式對待羅正財。所以羅正財也沒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審問了一天,沒有什么成效,在押解羅正財回監(jiān)室的路上,一個民警看似無意地說道:“以前地區(qū)公安處的老高就是去的臨平吧?”
“對,不過現(xiàn)在植物人了嘛,也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這民警道:“別管真的假的,這個老高就是個聰明人,知道進來了早晚都得吐嘛,只有不正常的人,才有可能出去嘛?!?
羅正財聽了之后,心里咯噔一下,扭頭看了看身后的押解人員,就問道:“在里面挨打你們管不管?”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