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來看看你?!?
韓道長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壺酒,又拿出兩個夜光杯。
“喝茶有什么意思,師叔請你喝酒?!?
這句師叔,像一顆石子投入黑夜的水面。
她的心境一下子放了晴,是陽光下的湖水。
宋春雪露出笑容,認(rèn)真道,“看來,這些年在山中修行,我好像倒退了些,剛才居然沒那么從容,還很失望?!?
“人之常情,別輕易評價自己的得失,或許你不清楚,但你的心知道,你的靈知道。”
宋春雪雙手接過酒,“多謝師叔?!?
她喝下酒,辣辣的烈酒滑下喉頭,一股暖意瞬間從胃中四散開來,沖到了四肢百骸。
整個后背都是火辣辣的。
只有足夠烈的酒才會這樣。
若是不夠烈,并不會直沖天靈蓋,也不會神魂共振。
“師叔,這是什么酒,夠勁兒?!彼纳ぷ铀查g有點辣過火的感覺,說話有些輕微的沙啞。
韓道長笑了,不由對上她如今的面容。
“你如今叫秋田道長,是嗎?這是燒刀子,很烈,很正宗的燒刀子,必須是經(jīng)驗老道的師傅才能釀出這么純粹直接的味道?!?
他感覺,如今這幅細(xì)看起來頗有男子氣概,連他都能糊弄過去的面容,才是宋春雪真正的顯化。
她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看似平穩(wěn)老練,但偶爾任性沉不住氣的小道士了。
剛才她的行為,他在遠(yuǎn)處看得清清楚楚。
二十年過去,怎么跟他兩百年走的路一樣長。
看來,他的兩百年,折算成宋春雪的兩歲,也就二十年。
看樣子,她好像找到了長生之法。
他擔(dān)心的是,宋春雪將來過不了親人接連離去的那一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