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東西在他們莊稼人眼里,都是最好的東西。
但對于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京城人,這些東西就是野味。
韓道長似乎不愿意搭理皇上,只是安靜的吃飯。
吃完飯,還喝了兩口茶,趁大家不注意悄然離去。
難得的是,皇上又問起了宋春雪關(guān)于糧食的事。
“你們?yōu)楹尾怀悦罪??都是面食?!?
宋春雪笑了,“因?yàn)槊走€叫水稻,水稻自然需要水田里種,我們那兒連喝水都要靠水窖囤積,種不活水稻。”
“何況,水稻應(yīng)該更喜歡熱的地方,我們那兒四季分明,水稻估計(jì)成熟不了。我們的麥子比別的地方成熟的晚,一年一茬?!?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我們覺得面食挺好。老天賜予我們什么就吃什么,不敢挑剔,畢竟遇到干旱或者土匪搶糧食,我們連樹皮都要搶著吃。”
這話果然是皇上能問出來的,飽漢不知餓漢饑。
作為莊稼漢子,還挑什么啊,沒得糧食吃的時(shí)候,都敢跟富人家的狗搶食吃。
皇上頻繁點(diǎn)頭,看著宋春雪的目光也多了些欣賞。
“難怪謝征對你情有獨(dú)鐘,你對糧食,對朝廷應(yīng)當(dāng)有很不同的見解。不知你對如今的局勢有何見解,不妨說來聽聽,朕都恕你無罪。”
看著皇上笑瞇瞇的神情,宋春雪并不覺得受寵若驚,亦或者是當(dāng)了真,感恩戴德,以為遇到了體恤貧苦之人的明君。
他的確算不上昏君,但對于群臣百姓,他跟明君相差千里。
若不然,這大好的江山,也不會在他手里搖搖欲墜。
宋春雪注意到趙大人微微搖頭的動作,起身拱手,“回皇上,貧道已經(jīng)許久不曾種地,也不曾跟曾經(jīng)的鄰里鄉(xiāng)親相處,對朝局更是陌生,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帶著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目光在謝征跟她之間來回流轉(zhuǎn)。
“既然不愿說,那便說說你跟謝征?!被噬鲜掷锉P著一串紅翡翠,“他是朕如今信任為數(shù)不多的肱股之臣,你卻要拐他去修道,遠(yuǎn)離塵世?!?
謝征站了起來,“回皇上,微臣……”
皇上抬手制止他,目光轉(zhuǎn)到宋春雪身上,“讓她自己來說。”
宋春雪微笑,“但謝大人心系朝堂百姓,想為江山社稷貢獻(xiàn)微薄之力,我又豈能讓他放下自己的心愿?!?
皇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
“聽說有人假傳圣旨,差點(diǎn)拆散了你們,這件事情,朕會親自處置?!被噬系恼Z氣不疾不徐,手中的珠串被他輕輕撥動,“若是哪日你們成親,朕會派人送上厚禮?!?
“多謝皇上?!敝x征及時(shí)接話。
宋春雪心想,這皇上真有閑心。
估計(jì)也是沒什么人可用了,才會明目張膽的警告她,別挑唆謝征離開朝堂。
皇上起身,“難得出宮,趙瑾,謝征,陪朕四處走走。”
看著皇上帶著他們慢慢悠悠的走出院門,宋春雪站在原地,面色平靜。
韓大人出現(xiàn)在宋春雪身邊,神情莫測。
“沒看出來,你面對皇上,落落大方,沒有諂媚巴結(jié),挺好,沒給我們丟人?!?
宋春雪深吸一口氣,語氣憂傷。
“或許是因?yàn)?,作為莊稼人,我雖然對皇上敬重,但終究還是靠老天爺賞飯吃,沒必要過分敬畏他。”
“但我們同樣希望,這江山永固,天下太平?!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