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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槍相撞的巨響震徹靜心苑,氣浪裹挾著碎裂的竹葉狂舞,似乎連月色也被激蕩的真氣攪得支離破碎。
季書同長刀橫胸,連連退后,虎口方才就被薛剛那一記“力劈華山”震得發(fā)麻,此刻鮮血順著刀柄緩緩滴落,在青石地面暈開點點暗紅?!肮焚\,你真當本統(tǒng)領懼你不成?。?!”
“逼話多!”說罷,薛剛持槍而立,槍尖斜指地面,槍身因內勁奔涌而微微震顫,發(fā)出嗡嗡龍吟。“季書同,你我同為八境后期,垂死掙扎有何意義!”話音落,他身形再度前沖,槍尖化作一道流光,裹挾著渾厚的內勁直刺對方面門,正是其成名絕技“穿云破月”。
槍勢之快,空氣中劃出數道殘影,裹挾著凜冽勁風,將周遭寒氣逼得退避三舍。
季書同不敢怠慢,丹田內真氣狂涌,盡數灌入長刀。他手腕翻轉,刀身劃出一道圓滿的弧線,“鐺”的一聲再次架住槍尖,這一次他借勢后掠,足尖在打霜的地面一點?!把偅惚臼窍鹊塾H封的執(zhí)刀衛(wèi),卻三易其主,如今更淪為徐平鷹犬,就無半點羞恥嗎?”
“良禽擇木而棲!”薛剛槍勢不停,腳步踏動間,槍尖如狂龍出海,招招直指要害。“你守著巖臺大營固步自封,遲早也會淪為顧應痕的墊腳石!”
兩人一邊互噴,身影一邊在竹林間飛速交錯,刀光槍影交織成網,每一次碰撞都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周圍的竹子被氣勁掃中,紛紛攔腰折斷,斷口平整如削。
季書同的刀法剛猛霸道,兼具八境后期的深厚內勁,每一刀劈出都帶著開山大裂之勢,時而橫斬,時而豎劈,試圖將薛剛的槍勢壓制。
而薛剛的槍法則靈動詭譎,攻守轉換間毫無滯澀,槍尖總能在毫厘之間避開刀鋒,同時反擊的槍招又讓對方不得不回防。
兩人你來我往,短短半炷香便已激戰(zhàn)百余回合,打得更是難分伯仲。
就在兩人戰(zhàn)至膠著之際,西側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打斷了季書同的節(jié)奏。
他微微側目,眼角余光瞥見林清玄的長刀被裴擒虎一錘砸飛,那柄重達數百斤的玄鐵巨錘順勢砸在對方胸口。
只聽“咔嚓”一聲,肋骨全數斷裂,林清玄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形軟軟倒下,來不及慘叫氣息便瞬間斷絕。
“狗賊!??!”見此,季書同目眥欲裂,心中一陣劇痛。林清玄的刀法精妙絕倫,乃是其門下最為得力的臂助之一,如今卻慘死當場。
“還他媽狗叫呢?”在其分神之際,薛剛抓住破綻,槍尖猛然提速,“噗”的一聲刺穿了季書同的左肩,鮮血瞬間噴涌而出,當場染紅半邊玄色長袍。
“你找死!”季書同怒吼一聲,不顧肩頭劇痛,反手一刀橫掃,刀芒裹挾著無盡怒火,從槍桿上徑直劃下,逼得薛剛不得不后退閃避。
也正是這一刀,讓它得以重新與對方拉開距離。借著這個機會,季書同轉頭望去,只見裴擒虎如一尊殺神立于林間,雙錘上已然沾滿了鮮血。
沈淵和僅剩的一名七境巔峰門客即便聯手圍攻,也已是險象環(huán)生。
“攻他左路!”李慕轉身一挑,在避開裴擒虎右錘時,一個滾身將手中兵刃反劈。
見此情形,沈淵未給對方格擋之機,整個人飛身一劍,劍鋒直刺裴擒虎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