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平遲遲沒有說話,張士杰反而是越說越起勁了,試圖通過回憶往日的舊事來拉近與徐平的距離。
也就在這時,一道極其清冷的聲音從廊下悠悠傳來?!皬垖④姷故呛糜浶?,難為你還記得這么多陳年舊事!“
張士杰回頭一看,只見司徒嫻韻身著一襲紅黑色的襦裙,手中拿著一本賬冊,緩步走了過來。
“司徒嫻韻,是你?”張士杰臉色微變,頗有些尷尬的笑道。“往后我肯定老實!嘿嘿,幫我跟老大求求情!求求情??!”
聽聞此,司徒嫻韻眼神冰冷,看向?qū)Ψ綍r還帶著幾分厭惡。盡管如此,她卻掩飾得很好,幾乎沒有人察覺?!氨竟媚镎f的話,在你四爺那可沒什么用不是嗎?
如今惹了某人動怒,這回想到又想到本姑娘來了?”說罷,她并未理,徑直走到徐平身邊將賬冊遞去。“這個月的賬目,你過目?!?
徐平接過賬冊,隨意翻了幾頁,便放在了一旁?!澳戕k事,我自然放心……”
“放心就好!”說罷,司徒嫻韻轉(zhuǎn)頭看向張士杰,突然抬手,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對方的臉上?!斑@一巴掌打你目無尊卑!”
突如其來的一下,雖然不怎么疼,張士杰卻被當(dāng)場打懵。他捂著臉看向?qū)Ψ?,還未開口出便又一巴掌甩來。
“怎么,你不服?”司徒嫻韻撣了撣,雙眼微微瞇起?!斑@一巴掌打你得意自滿!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大將軍麾下的一小將,也敢在將軍府里口出狂,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你是擔(dān)心大將軍記不得,還是想在眾將面前顯擺你二人的關(guān)系?
你支用天上人間銀子,不按規(guī)矩報備,還在宴會上大放厥詞。按軍中制,若非顧念到這些舊時情誼,你今日早已是階下之囚!
如今,還敢來此攀談過往,你是有多大的臉?”話到此處,看著依舊懵逼的張士杰,司徒嫻韻緩緩轉(zhuǎn)身?!八m有過錯,卻也只是酒后分不清輕重,這兩巴掌,便算是懲戒!
張老四隨你轉(zhuǎn)戰(zhàn)南北,在與蘇北石一戰(zhàn)中立下過汗馬功勞,念在他忠心耿耿,姑且饒過他這回如何?”說罷,她微微欠身,頭一次給徐平行禮…….
張士杰被罵得啞口無,臉上雖然火辣辣的疼,但此刻的他哪還不知道司徒嫻韻是在替自己求情。于是乎,他低頭垂目,當(dāng)即便雙腿跪地?!澳⒅铩?還請大將軍責(zé)罰?!?
看了眼躬著身子的司徒嫻韻,又看了眼跪地認(rèn)錯的張士杰,徐平長長吐出口氣…….
庭院內(nèi)的氣氛再度變得死寂,只有徐承岳偶爾發(fā)出的幾聲哼唧聲。
張士杰始終低著頭,心中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與徐平之間,早已不單純是從前的兄弟,而是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