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地面輕微的震動,眾人不由的轉(zhuǎn)頭望去,只見裴擒虎雙手托著一只鎏金銅獅,穩(wěn)步走了進(jìn)來。
那銅獅足有一人多高,獅身刻滿花紋,尋常太監(jiān)想要挪動,起碼得十余人,甚至數(shù)十人才能搬起。
可如今裴擒虎高高托起,卻似托著一大團棉花,非但面不改色,氣息也極其平穩(wěn)。
“咚”的一道聲響,他將銅獅放在殿中,地面被砸得劇烈震動,連帶著地磚上也出現(xiàn)了大量的裂紋。
“不過如此!”裴擒虎撣了撣手,抱拳對著徐平笑道:“大哥在上,弟弟幸不辱命!”
徐平看著殿內(nèi)目瞪口呆的百官,嘴角當(dāng)即勾起一抹冷笑?!爸T位大人都瞧見了?六境圓滿戰(zhàn)八境中期,數(shù)千斤的銅獅,隨手可搬。
陛下,我朝正值用人之際,這般人才,封個神威大將軍不過分吧?”說著,他又將目光挨個掃過眾人?!盃柕扔忠蚝纬聊侩y不成還委屈上了?”
此話一出,殿內(nèi)百官鴉雀無聲,一時間竟再無人再敢出反駁。
龍椅旁,屈延看向蜷縮身子的幼帝,又看了眼志得意滿的徐平,張了張嘴,最終也只是輕嘆一聲便垂下了頭。
“呵呵呵!”徐平拍了拍裴擒虎后背示意對方回到原位,旋即轉(zhuǎn)頭看向龍椅上的幼帝,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壓迫?!氨菹?,臣麾下將士皆有大功,此時還不宣旨,更待何時?“
幼帝滿臉無助,他看著低頭的屈延,再看向殿中銅獅,目光卻始終不敢看向咄咄逼人的徐平。
幾息之后,幼帝顫抖著坐起,略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口回道:“準(zhǔn)……準(zhǔn)大將軍所奏……宣……宣旨……”
聽聞此,內(nèi)侍連忙上前,接過李慶手中的冊頁,高聲宣讀起來。
冊封的旨意久久回蕩在太和殿內(nèi),顧黨官員臉色鐵青,卻是隱忍不。一眾梁臣更是低頭垂目,完全不敢與徐平對視。
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徐平麾下眾將面露喜色,紛紛躬身謝恩。
徐平站在殿中,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今日這一步,不僅穩(wěn)定軍心,也算是施恩于眾。而在這大梁朝堂之上,也已徹底樹立了自己的權(quán)威,為日后插手內(nèi)閣打下基礎(chǔ)。
片刻之后,待到最后一個名字念完,徐平輕咳幾聲,旋即朝著小皇帝微微拱手?!俺冀张几酗L(fēng)寒,長公主還在府上替臣熬著湯藥,便不在此過多逗留!”說罷,他冷哼一聲,余光瞥了眼角落處的顧黨眾人?!氨菹率ッ鳎枷刃懈孓o了?。?!”
看著徐平領(lǐng)著麾下眾將大步離去,殿內(nèi)眾人或是出怒罵,或是暗暗詆毀。
季書同低頭不語,眼神卻異常陰沉。即便當(dāng)初顧應(yīng)痕在朝,那也不似這般猖狂至極。睡了顧秋蟬不說,還這般欺辱人家的孩子,天底下也算是獨一份。
世事無常,顧秋蟬被打落后位,顧應(yīng)痕駐守虎威更是無暇他顧,如今這大梁朝陽之上已然比往日更加烏煙瘴氣。
雖已掌握巖臺大營,但也只能等徐賊與顧賊斗得兩敗俱傷才有機會。若是妄動,沒等元狗打進(jìn)來,奉天就得殺成尸山血海。
念及此處,季書同深吸口氣,終究只能微微搖頭。倘若陛下泉下有知,怕是要死不瞑目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