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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話一出,司徒文臉色微變。
見老登露出如此神色,隆圣帝心里別提有多么的勁。“朕從未與徐滄達成交換,畢竟當年召徐平入京,元武和南安尚未攻打大梁。
只不過元帝猖狂,南帝愚蠢,這才讓朕尋得時機,不遺余力的扶持徐平攻略大梁。
但徐滄那老王八默認削藩也是事實,甚至于徐平都并不知曉。有些事,不需要明說,一個眼神,一件物件,或是只片語,聰明人自會領悟。
徐滄是聰明人,大仲宰也是?!?
“可老夫還是晚了?!彼就轿膰@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落寞?!袄戏蛟詾楸菹聲瘸龑幰?,再削歐陽正奇,最后集中力量應對北境的一十三郡。卻沒成想,削藩,竟早已結束。”
“不算晚!”說話間,隆圣帝拿起白子,重新開始布局?!胺鮿萘ΡP踞各州多年,若是強行征討,只會讓大周只會覆滅。
朕要的是安穩(wěn)的天下,是大周百姓免受戰(zhàn)亂之苦,而非血流成河,烽火連天。
徐滄自然識大體,用大梁換取北境他的確是賺了。換之,兄弟一場,朕當然是不會虧了他?!?
“將玉螭劃給徐平,他進可攻退可守,又有陛下暗中扶持,我司徒府還掏干掏凈的為他提供糧草,連用作軍餉的銀子都不需要陛下來出,天底下哪還有這種好事?”說罷,司徒文眼角顫動,將魚竿重重甩開?!袄戏蛟诔装谆燠E了數十年,司徒府何曾吃過如此大虧。陛下已是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今日來此,又何必再行羞辱?!?
“哈……哈……哈哈哈哈哈……”隆圣帝先是一愣,很快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差沒拍著對方的肩膀叫好?!爸僭状笕讼麣?!您老年歲已高,氣出毛病來朕可是愧疚得緊?!?
“陛下和徐滄沆瀣一氣,今日來此就是為了戲耍老夫嗎!?。?!”
“記得上一次仲宰大人這般動怒,還是徐遠山兵敗亭山吧?”說罷,隆圣帝趕忙收起臉上笑意。“行了!你也不吃虧!
你那小孫女屁顛跟在徐平后面,朕可沒有阻攔。別忘了,她如今還是大周的通緝犯?!?
“即便徐平真能稱帝,蒙陛下大恩,他營下又有諸多大周的勛貴之后,如何都不會與大周為敵?!彼就轿暮芸毂闫綇秃眯那椋瓷钌钗丝跉??!氨菹戮筒慌吗B(yǎng)虎為患?”徐平此人野心不小,手段也狠辣,日子久了,未必還會甘心屈居人下。
即便盟國,那也是有“兄”“弟”之分!”
聽聞此,隆圣帝落子的動作一頓。“只要他記得大周是他的根基,是他的后盾,只要周梁兩國世代交好,這便足夠。
再多的……朕是管不了了,也沒有時間再去管了…..”
司徒文拿起黑子,輕輕落在棋盤上,語氣中沒有了怒意,反而帶著幾分釋懷。“陛下這一步棋走得險,卻也走得妙。
既解決了藩王問題,又為大周培養(yǎng)一個潛在盟國。不愧是能從紀恒手中搶桃子之人,陛下英明睿智,老臣萬不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