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此舉恰恰相反?!毙炱骄従彾似鸩璞瑴\飲下一口。“歐陽宇入京,一來,能讓皇帝覺得你對朝廷表露忠心,愿意以“質(zhì)子”為誠意。
二來,只要虎嘯騎和錦衛(wèi)營歸入岳州,而徐某和月華公主又是青梅竹馬,你手中沒了兵權(quán),又如此與我難堪,不正符合皇帝的心意。
其三嘛,歐陽宇離開了南境,沒了鎮(zhèn)南王府的根基,在京城就是個任人拿捏的棄子,終其一生恐怕也就困死在了公主府內(nèi)。
一個駙馬爺,空有頭銜卻無實權(quán),殺不殺他都已無關(guān)緊要?!痹挼酱颂?,徐平放下茶杯嘴角上揚?!胺堑绱?,歐陽宇入京,等于給了皇帝一個施恩的臺階。
朝廷剛逼死你父王,若再對南境動手,難免落個“刻薄寡恩”的名聲。即便他不在意,總是要顧及下群臣的態(tài)度。他不會拒絕的?!?
琢磨片刻,歐陽靖終歸點了點頭。“把歐陽宇送到紀(jì)凌的眼皮子底下自然無妨,想來朝中許多人也是喜聞樂見。
只不過,徐將軍心中真就沒有半點的介懷嗎?據(jù)在下所知,月華公主對你可是情深意切啊!”
“一些陳年舊事,倒是讓你見笑。相較兒女情長,徐某還是更喜歡南境的千里沃野。”話說到這,徐平站起身來?!苯酉聛?,你在錦寧整頓兵馬,收攏人心。我則上表朝廷,爭取南境總督的職位。只要把這些事情都辦妥,南境也就穩(wěn)當(dāng)了。
屆時,徐某還得北上虎威,而南境就得仰仗“鎮(zhèn)安公”來經(jīng)營。只待天時有變,某也非心胸狹隘之輩,郡王算得了什么?公臺,要做就做一字并肩王?。?!”
這大餅畫得,歐陽靖不禁嘴角微抽。他倒也未想如此之多,徐平的野心如此之大,這一切的一切,反正天塌了也有他靖北王府先去頂著!
念及此處,他起身作揖?!爸灰鞂④婍?shù)米毫?,你可就是天底下唯一一個執(zhí)掌兩州之地的臣子。這種鯨吞天下而波瀾不驚的豁達氣度,在下心中佩服!
也罷,今日天色已晚,某就不再逗留。往后你我合力,大周未必不能日月?lián)Q新天。”
“既是如此,那便請吧!”說罷,徐平亦是抬手還禮。
臨走前,歐陽靖看了眼地上的尸體,神色中沒有絲毫留戀?!拔蚁然劐\寧安排后事。五日之內(nèi),在下會派人將糧草調(diào)撥的文書先送到西寧郡。至于虎嘯騎和錦衛(wèi)營,隨后而至?!?
“合作愉快!”徐平點頭頷首,將人送出了內(nèi)屋?!懊魅瘴冶阆热ピ囂矫烧?!”
“處理好尸體后送往城郊,我自會安排人來接手。”說罷,歐陽靖撣了撣衣袍,轉(zhuǎn)身帶著心腹匆匆離去。
書房里只剩下徐平和歐陽正奇的尸體,以及那方染血的輿圖。
他緩步到尸體旁,蹲下身子撿起那枚雙魚佩。玉佩冰涼,上面還沾著血跡。
徐平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版?zhèn)南王么,鼠輩。你守了一輩子的南境,最后卻死在自己兒子手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也好,徐某要感謝你啊,你這一死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否則,我還真不知該如何破這一局!”罷,他將雙魚佩揣進袖中,高聲喚來親衛(wèi)?!鞍堰@里收拾干凈,尸體暗中送往東城郊,別讓人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
另外,去請蒙統(tǒng)領(lǐng)明日來驛館一趟,就說本將有要事與他商議?!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