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點的星火慢慢的飄落,其中一顆落在了,大乾內(nèi)陸的一個普通鄉(xiāng)野之間,
此時,路上幾個騎著快馬的信使,匆忙的奔跑著,
路人和商隊都連連躲避,但總少不了一些刮擦,但大家都沒有多說什么,
因為前線的消息早已經(jīng)傳了過來,他們雖然已經(jīng)擊敗了鬼獸族,但是天使族和魔鬼族已經(jīng)同時放出話來。
他們已經(jīng)放下了彼此之間的戰(zhàn)爭,準備全力度過狂暴之海,遠征大乾了,
雖說狂暴之海極為廣闊,當中的也有許多的艱辛,但已經(jīng)有天使族和魔鬼族度過的一片海到了大乾,大規(guī)模的航行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或許,要一年,兩年,甚至是10年,但總有那一天,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說,他們和鬼獸族之間,還能夠用人數(shù)去彌補實力上的差距,
那么大乾和天使族,還有魔鬼族之間的差距,就好像雙方之間的那一片狂暴之海一樣大!
更何況,對方還有兩位神明。
巨大的差距讓他們感到絕望。
也不是沒有想過投降,但看一看大乾被鬼獸族占領(lǐng)過的地方,那個地方的百姓10不存一。
他們能做的只有沉默。
行人們沉默的行走著,他們想要往大乾的更深處去,縱然所有人都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逃無可逃。
但所有人都希望這天會來的遲一些。
商人們也沉默的趕著馬車,雖然各個大世家的人,已經(jīng)下達了命令,要集中所有的資源,
他們哪怕并不看好最終抵抗的結(jié)果,卻只能服從命令。
只有道路兩旁的田地里面,當?shù)氐霓r(nóng)人,還在勞作著,
一個農(nóng)人的孩子看著道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們,不由得對自己的父親問道,
“爹,他們都在討論,咱們?yōu)槭裁床惶幼?
?”
聽到問話,農(nóng)人卻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活,一邊勞作一邊說道,
“正是,農(nóng)忙的時候,我們要是走了,地里的莊稼怎么辦?”
“我們家底子薄,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
“而且就算跑到了其他地方,沒有地,我們又拿什么活?”
“別想那么多了,你把這一小片地方的事情弄完,就趕緊去上學(xué),該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農(nóng)人的孩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只是突然說道,
“爹,我昨天做了個夢,夢里到處都是紅色,不過那里的人都過得很好,天天有肉吃,還…”
只是不等他把話說完,農(nóng)人就打斷了他,說道,
“還真是發(fā)夢,哪有那樣的地方,去干活?!?
說完,就繼續(xù)埋頭干活。
農(nóng)活,是永遠忙不完的,
當信使們來往的時候,他在干活,
當越來越多沿海的百姓們逃難的時候,他還是在干活,
當各個世家的軍隊走過的時候,他也在干活。
日子一天天的過,農(nóng)人的腰也越來越彎,好在,這些年整個大乾一直在推廣一門叫做血肉長城訣的功法,
雖然沒有辦法,像其他的修行者一樣,飛天入地,但是讓他的身體好過了許多,
而地里面的莊稼就和他的孩子一樣,慢慢的變得挺拔起來。
每次看到這兩樣?xùn)|西,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孩子讀過書,所以在城鎮(zhèn)新興的工廠里面,找了一份不錯的活兒,時不時回家看看,也幫農(nóng)人干活兒。
兩人也有閑聊的時候,
“爹,我聽說過了這么多年,天使族和魔鬼族已經(jīng)開始準備登陸了,前線也準備交戰(zhàn)了?!?
“城里的很多人都準備逃了,爹,這一次應(yīng)該是真的了,你也逃吧。”
這幾年,每一年都有傳聞?wù)f魔鬼族和天使族已經(jīng)度過了狂暴之海,這一次,好像是真的。
聽著兒子的話,農(nóng)人卻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了看自己的田地說道,
“那這些地咋辦?我看這些年,咱們不也一直在準備嗎,我糧食都交了不少啊?!?
兒子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
“爹啊,現(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這些,這次打仗準備是不夠的,他們有神?!?
他在城里當然了解的信息更多更詳細。
“神?”
農(nóng)人露出了一絲迷茫的神色,
“神是什么東西?”
兒子也有些迷茫,他當然,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聽別人說,神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
農(nóng)人這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很快說到,
“那能種地嗎?糧食要多少有多少?”
兒子遲疑了一下,不過想到別人說的,無所不能,于是回到,
“應(yīng)該能吧?”
但聽到回答,農(nóng)人越發(fā)的疑惑了,
“糧食要多少有多少,那應(yīng)該,也不愁吃的穿的吧,怎么要打仗呢?”
這個問題,兒子沒辦法回答,農(nóng)人也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兩人沉默的坐了一會兒,便各自的離開。
時間,在地里的播種和收獲之間,不緊不慢的熘走,
但天地之間的道路上,走過的越來越多的軍隊,讓空氣里面又多了幾分緊張。
這一天,農(nóng)人一如往常的在田地里面干活,已經(jīng)比他高了的孩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帶著幾分嚴肅說道,
“爹,我要去參軍了。”
這一次,農(nóng)人停了下來,伸直了一直彎著的腰,看著自己的孩子,然后說到,
“爹代你去行不?”
兒子搖了搖頭。
農(nóng)人再看了看自己的田地,然后咬著牙說道,
“要不咱們逃吧?”
為了孩子,他可以上戰(zhàn)場,也可以當逃兵。
但兒子還是搖了搖頭,然后露出了一個笑容,說到,
“爹,我也有孩子了?!?
農(nóng)人便越發(fā)的有些激動了,
“有了孩子,就更應(yīng)該逃啊!”
兒子帶著幾分認真說道,
“爹,這一場仗,我不打,我的兒子就會打,甚至可能根本長不大?!?
“我必須要去?!?
他其實并不只有這一個理由,
這些年,那個紅色的夢越來越清晰了,那里是最美好的世界。
這一次的戰(zhàn)斗,他不只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也還同樣為了那個美好的世界,但這是最能夠說動他老爹的理由
果然,農(nóng)人張了張嘴,最終說到,
“家里還有些干糧,你帶上,路上別餓了肚子。”
“還有,這一把收割的刀也帶上,路上安全些。”
兒子很想說,到了軍營,會有武器的,但還是接了過來。
農(nóng)人再次說道,
“早點回來?!?
兒子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這里。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農(nóng)人少見的停下了手中的勞作,坐到了田埂上,對一個同樣坐在那里的老伙計問道,
“你說,神,是什么?”
老伙計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過聽我家的孩子說,挺厲害的?!?
“那能種糧食不?”
“夠嗆。”
“那也沒啥用啊,你家孩子呢?”
“他是鐵匠,應(yīng)該不用去吧,不過,也好幾天沒回來了?!?
兩個農(nóng)人句僂著腰,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就好像兩顆沉甸甸的莊稼。
此時另一邊,一個鐵匠鋪內(nèi),一個年輕的鐵匠正光著膀子,一錘錘的敲打著一個鐵塊,
但這樣是極為消耗體力的,原本打一會兒就要換人,好在如今他,練過了血肉長城訣,力氣和韌性都增長了不少,能夠支撐的下來。
鐵錘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鐵塊上,很快一柄長劍就有了最初的形狀,體內(nèi)的血肉長城訣也一同消耗,隨著汗水流在鐵塊上,激起了一陣青煙。
完成了胚胎的鑄造之后,鐵匠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要繼續(xù)。
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問道,
“請問,還有武器買嗎?”
鐵匠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了?!?
書生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笑著說道,
“你的墻上不還有一副嗎?”
鐵匠回到,
“那是我自己的,我要上戰(zhàn)場了?!?
軍營當中當然會發(fā)武器,但自己打造的當然更好,有時候一把好武器,就是一條命。
聽到這話,書生臉上的笑容便越發(fā)的燦爛了,
“我也是要去參軍,我們很可能是戰(zhàn)友,還有一些時間,能不能幫我打一副?”
聽到這話,鐵匠看了一眼,對方說道,
“你這種有錢人,到前面去送死做什么?”
對方的衣服,極為華貴,就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鐵匠的話說的有些粗魯,但書生卻沒有介意,而是說到,
“這一次,大家都逃不了,當然要一起面對,有錢沒錢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塊地方,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聽到這話,鐵匠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嗡聲說道,
“你這想法倒是稀奇,誰教你的?”
書生也露出了一個略微有些疑惑的神情,然后笑著說道,
“沒有人教我,自己冒出來的,但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就按照心中的想法做了?!?
他其實經(jīng)常做一個夢,但總不好說,道理是在夢里學(xué)到。
“你呢?作為鐵匠,你可以不用上戰(zhàn)場的?!?
鐵匠,木匠等等有生產(chǎn)技術(shù)的,都可以在后方。
鐵匠也回到,
“我心里也時不時蹦出一些想法,這是咱的地方,咱不能被人欺負了。”
“只不過,我還想,打完這一仗之后,這世道能讓我們這種人,過得好一些。”
“既然你也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們就是同伴了,這一副武器就送給你了?!?
他其實做過一些奇怪的夢,但總不好說,在夢里的事情。
說完就將他身后墻上的武器,遞給了書生。
但這一次書生反而沒有接手,而是問到,
“給我了,你怎么辦?”
鐵匠笑著舉了舉自己手中的鐵錘說道,
“我還是用這個順手,而且這不還打這一副嗎?”
書生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我也還有幾分力氣,有什么能做的,你盡管吩咐。”
鐵匠也不客氣,說到,
“那你幫我拉風箱,讓這火更旺一些!”
很快,鐵匠鋪內(nèi)便再次,想起了一陣陣的敲打聲。
幾天后,鐵匠和書生一起上路,來到了一個征兵處,這里早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年輕人,
聚在一起,相互之間很快熟悉起來,也開始了閑聊,畢竟大家之后很有可能是戰(zhàn)友,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放心讓你上戰(zhàn)場嗎?前線可不安全?!?
“種地的,家里還有兄弟,父母不放心咱也要上,總不能當王國奴。”
“我家也是種地的,倒是沒想那么多,就覺得不能讓人欺負了?!?
大部分的年輕人都是從鄉(xiāng)野之間來的,大家有著天然的親近感,但書生的打扮,就有些顯眼了,
“你穿的不錯,怎么也到這里來了?”
對方這樣的穿著打扮,明顯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書生笑了笑,
“我家中往上數(shù),那也是種地的,和大家一樣,有什么不能來的?”
“天使座和魔鬼座,想要我們亡國滅種,可不會分咱們是什么人?!?
“咱們都穿上了軍裝,其他人也分不出來咱們是什么人。”
“只要志同道合,我們都修煉過血肉長城訣,團結(jié)在一起就能夠發(fā)揮出最大的力量!”
聽到這話,其他人的眼睛都微微一亮,很快笑著說道,
“還是這些讀書人會說話,志同道合,說的真好。”
“嘿嘿,我其實就是這么想的,只是說不出來?!?
“讓你去讀書,你偏要去放牛。”
“行了行了,有個當官的來了,咱們安靜一些,希望我能被選上!”
很快一名軍官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這群人,然后問道,
“都修煉過血肉長城訣嗎?”
所有人幾乎都點了點頭,這些年,整個大乾都在推行這一門,普通人都能修煉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