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蒙恬商議完了之后,扶蘇很快離開了營帳,朝著自己的位置而去。
他現(xiàn)在是一名副將,也有自己的營地。
“扶蘇,等等我?!?
身后傳來了高的聲音。
扶蘇轉(zhuǎn)身就看到高跟了過來,
“何事?”
高這時候說道,
“你有沒有得到消息,明年和匈奴的大戰(zhàn),趙浪他親自前來!”
扶蘇微微皺眉道,
“他現(xiàn)在是我大秦的太子,又平定了楚地,聲望極高?!?
“如今匈奴犯境,來北地也是正常的事情?!?
高這時候看了眼周圍,見周圍沒人,便低聲說道,
“扶蘇,如果這次還讓他解決了匈奴,那他繼位可就誰都攔不住了!”
聽到這話,扶蘇眉頭一皺,帶著幾分警惕說道,
“你是什么意思?”
高微微呼了一口氣,帶著幾分憤恨說道,
“扶蘇,如果不是趙浪,我們這么會被發(fā)配到這里來?”
“還沒有特殊的赦令,永世不得回咸陽!”
“難道你指望趙浪他會給我下赦令嗎?還是說,你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一輩子嗎?”
“這次可是我們擊敗趙浪最后的機會!”
高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漲紅,這個鬼地方,他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扶蘇卻微微抿了一下嘴,說道,
“我當然想擊敗趙浪,而且已經(jīng)在做了?!?
“如果我這次能用仁德之道,降服匈奴,那么自然說明,仁德之道才是天下的大道!”
聽到這話,高瞪著眼睛吼道,
“扶蘇!你在做什么夢!這里是蠻荒之地!”
“這些人連字都識一個,又怎么可能懂你的狗屁仁德之道!”
他都要氣瘋了!
都這個時候了,這是血腥的皇權(quán)斗爭,可扶蘇還是一心想著他的什么狗屁仁德之道!
這怎么可能都斗得過趙浪那個殺人不眨眼的!
他當初怎么找了這么個盟友?
只是面對高的質(zhì)問,扶蘇卻神色堅定,絲毫不讓的說道,
“這里雖然是蠻荒,卻也是大秦的土地!”
“交戰(zhàn)在即,我雖然不贊同趙浪的殺戮,卻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兄弟鬩(xi)墻的惡行!”
“再說!人性本善,這里的人雖然不曾受過教化,但正是如此,人心純凈。”
“匈奴人教給他們惡的,他們自然是惡的,我等教給他善的,他們自然是善的!”
看著神色堅定的扶蘇,高已經(jīng)被氣的連話都說不好,指著扶蘇連聲道,
“你!你...你就等著趙浪到了之后,把我等都殺死在這里吧!”
“他做事,可是從來不留后患的!父皇不在這里,你看誰護得住我們!”
說完,高便氣沖沖的離開了這里。
看著氣急敗壞的高,扶蘇也不由的搖搖頭,朝著自己營帳走去。
高和他一起到了北疆之后,基本上都留在蒙恬的身邊,倒是沒有吃太多的苦頭。
他卻是一定要證明給趙浪看,無論如何,仁德之道是行得通的。
而且當初趙浪既然能在這里形成自己的勢力,那么他也能!
雖然他的武力沒有趙浪那么強,可也不弱。
再加上仁德儒生們的幫助,他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實力。
一路回到了自己的營地前,和善的和自己的親兵們打過招呼,當初和趙浪待了那么久,多少學了點和下層軍士相處的辦法。
只是當初不屑于使用而已,現(xiàn)在既然要長期留在這里,用出來之后,效果確實不錯。
進入營地,一群軍士看到他,幾乎是瞬間跪拜在地,用不太熟練的大秦話說道,
“拜見大秦皇子殿下!”
看到這一幕,扶蘇心中不由的浮現(xiàn)出一絲絲的自豪感。
這些人就是他從草原上,救出來的匈奴人和高句麗人,現(xiàn)在只是能簡單的交流。
別說,這些人雖然剛開始都極為瘦弱,但養(yǎng)了一些時日,便發(fā)現(xiàn),體質(zhì)卻是極為不錯!
稍加訓練,就是一支戰(zhàn)斗力還算可以的軍隊。
而且他對這些人施展仁德之道,這些人簡直視他為再生父母。
每次對他行的都是跪拜之禮!
這是什么?這正是仁德之道能夠?qū)嵭械拿髯C?。?
這讓他如何不自傲?
讓眾人起來之后,扶蘇很快問到,
“本皇子的老師可在營帳中?”
不久之前,他的老師淳于越也被趙浪一路流放到了這里。
下面有人回報道,
“老師去了長城邊賞雪。”
很快,就有人帶著他一路到了一處長城邊的一處崗哨亭。
亭子里生著炭火,淳于越正在站在那里,看著遠處的風雪。
“老師,學生回來了?!?
扶蘇行禮道。
淳于越回頭看了扶蘇一眼,點了點頭,說道,
“嗯,這次救了多少人?你可還好?”
扶蘇回道,
“一起大概十幾人,多是老弱,學生無恙?!?
淳于越聽到這話,看向扶蘇的眼里也多了幾分欣賞,然后帶著幾分感嘆說道,
“扶蘇,你做的很好,在這蠻荒之地,你也還是在踐行仁德之道!”
“如果這世上之人,都和你一樣,這世間也就不會有這些殺戮了!”
扶蘇沒有太過高興,而是回道,
“老師,如今天下已然殺戮過甚,楚地一戰(zhàn)傷及過百萬!”
“這個冬天又不知道要餓死多少。”
“我聽聞,趙浪下令,又征召了十數(shù)萬大軍?!?
“等明年,和匈奴一戰(zhàn),我大秦又不知道會有多少死傷?!?
“學生一人就算一日不停的救人,也救不過來啊。”
“還請老師教我?!?
聽到問話,淳于越眼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迷茫。
趙浪出現(xiàn)后,這樣的天下大勢,他的確是有些看不懂了,只能說道,
“天下人本應(yīng)該相互扶持,但如今卻是爭鋒相對,唉,這天地何其大?”
“足夠大秦和天下人共同享用了?!?
“只是大秦霸道,匈奴貪婪,雙方一戰(zhàn)卻是不可避免了?!?
“可惜啊,如果我禮義廉三個弟子還在就好了,他們本是匈奴單于冒頓的兒子,而且奉行的是老夫的仁德之道?!?
“如果能讓他們回匈奴,或許還有一絲的可能?!?
聽到這話,扶蘇的眼睛微微一亮,追問道,
“老師是說,您在鶴鳴學府的那三位弟子?他們是匈奴單于的兒子?這怎么沒聽您提起過?”
淳于越回道,
“他們本是趙浪的俘虜,放在老夫這里,這身份的問題,卻是當初答應(yīng)保密的?!?
扶蘇也沒有怪對方,他們是仁德之儒,守信是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