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皮鞋真不好穿,還tmd賊貴,真不如棉鞋布鞋好穿,乎~嘶~這都還沒結(jié)痂,又把皮刮掉~”
嘶~開水燙一下,脫皮的腳后跟更疼了。
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腳趾頭跟腳底又起了三個大水泡。
“你快給我拿針來,把水泡挑掉,哪會感覺走路那么疼……”
“風(fēng)光就好了,疼一點算什么?腳走爛了也沒事,疼死你?!?
葉母看著他在燈光下疼的齜牙咧嘴,嘴里嫌棄,但還是給他拿針用打火機(jī)消毒了一下,挑掉腳底的水泡,順便拿茶油給他抹上。
葉父穿上棉鞋舒服了。
“東子天天穿著個棉鞋到處跑,你倒好,還天天非得穿皮鞋,走一天,晚上回來,搞得自己現(xiàn)在受罪了?!?
“大過年,穿棉鞋出門像什么?也就他現(xiàn)在是大老板,穿啥也沒人嫌棄?!?
“那你就給他開個車,你還講究上了?他都不講究,你就瞎講究。”
“別鋁耍轄羲醢桑然岫蟀胍溝模覆歡溝么虻緇盎乩唇形銥等ソ鈾!
葉耀東自從把車子的事搞定后,又陸續(xù)開始了早出晚歸,醉生夢死的應(yīng)酬了。
大過年的本來就是天天喝酒應(yīng)酬,也就去了兩天市里,安分了兩天,回來后自然就不消停了。
葉父白天也是跟著他到處跑,等晚上了就先回來,然后半夜再等待東子的召喚。
他新車剛上手,也樂在其中,隨叫隨到。
葉母小聲的罵道:“這一天天的,又開始不著家了,整天三更半夜醉醺醺的回來?!?
“我看阿海阿江成河他們幾個都是跟他學(xué)的,現(xiàn)在也是天天三更半夜的一身酒味回來,也不知道大半夜都去哪了?!?
“一個個的都不像樣,好的不學(xué)學(xué)壞的,以前都還不會天天三更半夜的才回來,現(xiàn)在好了,有樣學(xué)樣?!?
葉父道:“年輕人愛玩正常,一個個都大了,又不是以前還小,現(xiàn)在外頭多好玩???”
葉父現(xiàn)在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也開明許多,知道年輕人愛玩,外頭的年輕人都是這樣,所以也沒覺得哪里不好。
“你得多見見世面,不然井底之蛙了,這也要念?!?
“誰井底之蛙?你厲害,你牛逼,你見過世面,嫌我井底之蛙了?”葉母聲音都拔高了。
“噓噓噓,小聲一點,大晚上的,老太太都睡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說了,睡覺去了。”
葉父趕緊拍拍屁股回屋睡覺去,留下葉母憋著干瞪眼,心里一直想著他那句,說她井底之蛙。
想好好再跟他吵一下!
心氣不順的葉母等回屋后就開始烙餅,翻來翻去的睡不著,聽他打呼嚕,就拍他掐他,偏葉父只要一睡著就跟死豬似的,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等第二天睡醒了,才感覺手臂青了幾塊。
馬上也到搬家的日子,葉父葉母白天也忙,兩口子每天都得往鎮(zhèn)上跑,把搬家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提前買回來,有時候漏了就得再跑一趟。
等臨近日子了,還得去訂酒菜,更忙了。
還好,家里人口多兒孫多,并且都大了,個個都是壯勞力,不缺干活的人。
白天那些小子倒是都在家,只是都是夜里活動,早上睡覺,中午才舍得起來干活,還好有他們老子在。
搬家當(dāng)天一大早,新房子門口就早已人聲鼎沸,運桌子的,運碗筷的,幫忙的,瞧熱鬧的,都是人。
磚紅色外墻貼著菱形瓷磚,外頭的鐵門新漆的深綠色在晨光里泛著油亮。
門口兩盞斗大的紅燈籠從凌晨四點就亮著,燈罩下滾著的金黃流蘇被海風(fēng)吹得簌簌響。
灶臺臨時搭了三個,大鐵鍋已經(jīng)架上去了,就等菜運回來了。
葉父葉母足足需要擺三十幾桌,排場超大,也就僅次于給老太太過壽了。
這個還只是搬家,葉成海跟葉成河兩個結(jié)婚也才擺了十幾桌,但是誰讓葉父葉母親戚朋友多,再加上大半個村子的人也都受益于葉耀東,都捧場來了,自然擺的桌數(shù)也更多了。
今天葉父葉母也狠狠的風(fēng)光了一把,門口都鋪上了紅地毯,反正也是去年兩兄弟結(jié)婚的時候買的,可以重復(fù)使用。
葉母穿著嶄新的絳紫色套裝,發(fā)髻梳得油光水滑,正指揮著幾個孫子往紅地毯上撒桂圓干,自己嘴里也念著“步步踩金丸,富貴圓滿“的老話。
她早就提前練習(xí),念叨了一早上。
他們這邊搬新家不是穿紅的就得穿紫的,意味著大紅大紫!
等他們家完成了進(jìn)宅儀式后,他們也將新房子敞開大門,隨便大家參觀。
來的人無不夸這房子氣派,夸三兄弟孝順,又齊心協(xié)力,他們老兩口下輩子都不用愁了。
這么大的宅子,也讓一大家子,從老到小都倍有面子,葉父葉母兩個一高興,都同時喝多了。
并且所有男丁也都喝多了,酒席一結(jié)束,通通都暫時扶上樓去呼呼大睡了,只留下家里的女性收拾殘局。
葉耀東原本還想著酒席結(jié)束就走的,后面早就打消了念頭,也是想著吃完席,肯定也都喝多了,要走也得第二天。
更何況也答應(yīng)了要將車子借人家當(dāng)婚車,這怎么也得等中午車子開回來才能走。
暮色漸濃時,大宅門口的紅燈籠亮得更艷了。
海風(fēng)送來咸腥氣息,與滿院酒菜香糅成獨特的味道,第二天都消散不了。
次日,葉母喜氣洋洋的起來打掃門口,都還有酒氣跟隔夜的酒席味。
鄰居笑著跟她打招呼,“這家也搬了,也熱鬧完了,等晚上大家一離開,村子里又冷清了。”
“是啊,一年到頭也就熱鬧這么些天,過幾天村子里就又冷清了,為了掙錢也沒辦法。”
“你家老頭子差不多也可以回來養(yǎng)老了,現(xiàn)在大房子都蓋起來,車子又開上了,馬上又要抱曾孫子,可以養(yǎng)老了?!?
葉母笑容滿面,“還早,還能再干幾年,趁著年輕多幫一點,到時候老了想幫也幫不動?!?
“我看晶晶跟秀秀兩個丫頭也大了,也可以說婆家了,我家侄子……”
巴拉巴拉的夸了一通自家的侄子,葉母在心里呵呵兩聲打了個叉叉,嘴上卻道:“這給她倆丫頭介紹對象,得跟她們娘講,我可做不了主?!?
“她們兩個這兩年也是出落的越來越水靈了,聽說還考了會計,哪一個廠都搶著要,也是越來越出息了……”
“你家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個頂個的出息,這要是不早點下手,就得便宜別人家了?!?
“像阿海都娶了外地媳婦,成河都便宜其他村里了,這娶媳婦倒是沒關(guān)系。姑娘是要嫁出去的,可不能嫁遠(yuǎn)了,嫁遠(yuǎn)了想撐腰都撐不了?!?
“姑娘就得嫁近一點的,還能看得住,不然被欺負(fù)了想打上門都沒辦法,你說是不是。”
“嫁的近一點也知根知底,姑娘也有底氣,我娘家侄子……”
不提對方人家侄子,葉母還是很贊同對方說的。
兒媳婦是娶進(jìn)門的,無所謂,但是姑娘是嫁出去的,肯定不能嫁遠(yuǎn)了,嫁遠(yuǎn)了被欺負(fù)死都不知道!
“你說的太對了,等晚一點我就跟她們娘講講,不過她倆都才十八歲,還早著呢,國家都還提倡晚婚晚育,怎么也得等20歲再說?!?
“咱們以前不都十七八歲,十八九就結(jié)婚了嗎?也不早,可以定下來了?!?
“那咱們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新社會,咱們得響應(yīng)祖國的號召,跟隨政策的發(fā)展,說晚婚晚育,咱們就得晚一點結(jié)婚。”
“那阿海跟成河……”
“哎呀,他們兩個男孩子又吃不了虧,國家還提倡戀愛自由,拒絕包辦婚姻呢。他們既然談戀愛了,自然得以結(jié)婚為前提,不然不就耍流氓嗎?他們這也是響應(yīng)國家號召,也沒毛病?!?
鄰居說啥都被葉母堵了回去,感覺好像她說的也都對,不知道怎么反駁了。
葉母也是沒想到,家里孩子個個都被惦記上了,都成香餑餑了。
她琢磨著得給兩個兒媳婦講一下,讓她們擦亮眼睛,免得什么臟的臭的都拉到跟前來。
也得讓她們盯著點,別讓孩子找了外地的男人,尤其是她們在廠里上班打工,里頭外地人可不少,可別被外地人拐走了,到時候腸子都悔青都沒法后悔。
想了想她又自己上了。
過去跟兩個媳婦講的時候,也順便跟兩個丫頭講。
讓她們一定不要找外地的談對象,給她們講,要是嫁到外地被欺負(fù)的得多可憐,沒人撐腰,天天被人打罵,兄弟都上不了門。
兩個丫頭都臉紅羞答答的,話都不敢接,只點頭。
葉大嫂跟葉二嫂也被葉母說的警醒了,這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最好騙了,臉皮薄就容易被人哄去。
“說了你們要聽進(jìn)去,要是找對象了,一定要告訴我,可不能找外地的,找外地的腿都給你們打折了?!?
“家里的日子現(xiàn)在也好過,你們眼睛也得擦亮一點?!?
“你們現(xiàn)在上班,手里也有工資也有錢,也不要被人小恩小惠都哄去了?!?
兩人只點頭,不敢多說話。
葉成江開口道:“要找得找你哥我這樣的,有人品,有實力的!”
葉二嫂狠狠白了他一眼,“凈往自己臉上貼金。”
“阿江哥,我哥說他朋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讓我看到他朋友躲遠(yuǎn)一點,你既然人品好,又有實力,你朋友應(yīng)該也差不多?”
葉成江語塞,干咳了一下,“那……那沒有,就我一個好男人,他們都不是好東西?!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