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的目光從未有一瞬從李子冀的身上移開。
穿透了無盡的黑暗注視著李子冀即將退到劍幕之上,兩個人之間有過數(shù)次交手,但每一次都沒有拿出全力,每一次彼此都清楚還沒到他們真正分出生死的時候。
可一旦到了必須要你死我活的時候,那么誰也不會有半點的猶豫和留手。
就比如此時此刻,君上甫一出手就喚出了自已的神相法身,用出了難以想象的強大手段,他壓得李子冀拔不出劍,他壓得李子冀必須放下劍。
但他的眉卻始終在皺著,直到李子冀距離劍幕邊緣就只剩在了三步的時候,那尊崇鋪滿天地的王座,卻恢復如常。
俯瞰一切的力量,也在此刻停下。
君上不得不停下。
在他的身周,有隱晦的波動生出,從隱晦到強烈,就只用了眨眼的時間,五個古老未曾演化之前的文字分居五個方位將其圍繞其中。
“五行封印....”
君上能夠感受到自已凝聚釋放出來的力量在被不停地分解著,那雙深藍色的眼眸泛起了一點猩紅,他注視李子冀道路的一路。
在那漆黑下,能夠看見李子冀的腳印。
那不是簡單的倒退,而是在卸去王座壓力的同時,布下道門手段。
于無聲處設下五行封印,若非是最后時刻君上有所察覺,他只怕已經(jīng)完全被封印之力所禁錮,囚籠中的囚籠。
李子冀腦海之中的王座消失不見,他在第一時間雙手結印,古樸的五個文字,釋放出五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涌向了君上。
力量之強,甚至將那劍幕之中泛起的漣漪都被硬生生摧毀了許多。
坍塌的文宮廢墟一塊塊化作齏粉,那鋪在地上的塵埃緊貼著碎裂的青磚滾動,一粒塵很渺小,肉眼幾乎看不見,也絕難有什么威力。
但那些塵土緊貼著地面滾動,好像是一把把劍,順著文宮廣場拉出了無數(shù)深深地痕跡。
劍幕之外,有宮殿上的磚瓦被擦出劍痕。
就連彌漫在天空之上的漆黑烏云,也都一片片的不停細碎分割,被隔絕在外,包括已經(jīng)聽聞消息,從白玉城飛速趕回來的儒山弟子都是只覺得心驚肉跳。
劍幕之外尚且如此,那么劍幕之內(nèi)該有多么兇險?
......
......
劍幕之內(nèi)的儒山弟子盤坐在地面,彼此間凝聚浩然氣周全護身,以李子冀等人的能力是絕不該將戰(zhàn)斗的余波波及到他們身上的,現(xiàn)在既然有所波及,那就證明已經(jīng)到了必須要全神貫注,難以顧全外人的地步。
好在有儒山長老護持,倒也不至于出什么問題,只是儒山長老臉上的驚容一刻都沒有消失過,尤其是看見李子冀喚出的五行封印。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種時候,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李子冀竟然沒有用劍,而是用了道門手段。
無論是他們,還是正身處封印之中的君上都不會想到,足夠出乎意料,所以才能成功。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會想到李子冀在道術上的造詣,竟然已經(jīng)高深到了如此地步?!?
站在畫圣身側(cè)的儒山長老開口感慨。
畫圣也在勉強看著,他看的要更深一些:“終究是不如用劍?!?
撲面而來的塵土隱入風中,還未臨身就能夠從迎面而來的風里感受到刺痛感,被五行封印囚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掙脫的,君上很清楚這一點,他任由那陣風吹過自已的身體,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許多細小的傷痕,對此無動于衷。
因為真正需要重視的從來都不是這陣風。
君上目光中的猩紅色這一次沒有褪下,維持著清淡的妖異,那攤開的雙手像是握住了什么東西,如果將天地分割成一條條均勻的碎片,那么就會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君上手里握著的,正是這些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