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結(jié)果不會影響以前的抉擇,再惆悵的感慨過了今天依然會消失的一干二凈?!?
李子冀細品著白雪的味道,將茶杯重新放回了落葉堆砌而成的桌面上,轉(zhuǎn)頭看向了站在洞口面色復雜的太上長老寧無夜。
寧無夜轉(zhuǎn)頭看他。
這位在洗劍宗身處高位,又和國公府有不可分離關(guān)聯(lián)的太上長老,這些年來固然在不動聲色的與陳無淚爭權(quán),可對外的態(tài)度卻是和陳無淚一樣的。
或許此時此刻充滿了人生無常的感慨,但情緒這種東西,早晚都是要散掉的。
當復雜的情緒消散,那么回歸最初的,依然還是以前原本的決定。
“我活了太多年,見過太多了不起的天才,有些如寧海潮一樣死去,有些如你一樣成長?!贝丝痰膹碗s情緒還是未曾消失的,寧無夜的語氣略微有些唏噓:“但天才這兩個字,似乎并不能用來形容你這樣的人?!?
新歷三十一年初入京城時還只是一個沒有踏足修行路的普通人,到了現(xiàn)在新歷三十八年末,已經(jīng)成為了能夠影響世界格局變化的關(guān)鍵之人。
這樣的變化或許是當初誰也不曾想過的。
一個如寧無夜一樣城府深沉工于心計謀算的老妖怪,哪怕是在情緒復雜之時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容易,因為他能夠清晰認識到如今李子冀所在的高度。
這種高度讓他的一切不甘甚至連成為隱患的資格都沒有。
審時度勢某種角度去看,其實也算得上是一種很好的品質(zhì)。
劍洞外面看上去一切如常,并不能感受到特殊且強大的能量波動,這就像是人生成長道路上注定會遇到的艱險,在你向前走的時候注定會遇見。
圣朝國運就在那里毫不起眼,可當寧無夜打算走出古劍洞的時候,就會形成堅不可摧的屏障將其阻擋在里面。
李子冀能夠感受到聚集在這里的圣朝國運,要比其他地方更濃郁一些:“將你禁足是陛下當初的旨意,我沒資格將你放出來?!?
他可以調(diào)動國運,自然也能將劍洞之前聚集的國運屏障撕開消除,可他不能這么做,這是圣皇當初的旨意。
寧無夜沒有說話,他的臉上也沒什么表情,顯然并沒有因此而感到有多失望,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李子冀淡淡道:“世界最終會以何種方式落幕我現(xiàn)在還不清楚,所以其實你現(xiàn)在能不能從劍洞之中走出都沒什么關(guān)系,我若成了,二十幾年后你自然出的來,我若敗了,或許也不用等到二十幾年后?!?
他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面,用道門手段將這張樹葉堆砌而成的桌子永遠保存在這里:“洗劍宗經(jīng)此動蕩未來幾十年都會傷元氣,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你在劍洞之中便能處理,等到以后蘇學入了五境,便將掌教之位傳給他?!?
寧無夜是一個貪戀權(quán)柄的人,否則這些年也不會明里暗里和陳無淚爭鋒,何況還有寧夫人,李若,李孟嘗的恩怨在,可當一個人走到絕境后,自然就該明白自已應(yīng)該怎么做。
李子冀也沒有再與他多說什么,他和寧無夜之間本就也沒什么可多說的,起身走出后山,他釋放氣息在樂游山上搜尋了一會兒,最終來到了古劍洞前。
蘇學正站在這里。
像是在發(fā)著呆。
李子冀走到他的身后站下,抬頭看著古劍洞,很熟悉的一幕,當初的陳草就是在這古劍洞中閉關(guān)的。
“結(jié)束了?”
蘇學略微側(cè)目,從出神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