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jié)像是一把刀,將歲月分成了兩段。
當(dāng)幾不熄滅的煙花在天放亮?xí)r分停下,一切屬于過去的,早已發(fā)生的,都將被遺忘。
未來永遠都是未知的,尤其是新歷三十九年的未來,這種未知伴隨著寒冷和肅殺,讓走在街上的人下意識的想要攏緊衣裳。
“你要離開?”
崔文若看著在院中站了一夜的木木,他本該睡得更久一些,只是那不確定的未來仿佛極寒之地的冷氣,能夠透過屋子的墻壁灌注進來將他渾身上下吹個通透,輾轉(zhuǎn)反側(cè)也是睡不實的,推門出來,就看見木木依然站在那里。
她站了一夜,似乎是等了一夜,也似乎是思考了一夜。
四周還彌漫著硝煙的味道,摻雜在讓人不想用力呼吸的冷空氣里,聞起來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既覺得刺鼻,又有些好聞。
“他沒有回來?!?
木木輕聲說道。
她雙手端放身前,一襲青裙在寒冬中顯得冷俏,那雙眸子在望著敞開的院門之外,又似乎是在看著這里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崔文若也看了一眼外面,想著李子冀離開時候說過的話:“他說自已會在天亮前回來。”
這是幾人都聽到的話。
木木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亮了?!?
崔文若道:“但他還沒有回來。”
木木語氣平淡:“所以他已經(jīng)不會回來了?!?
崔文若點了點頭:“所以你自然也不會再留在這里?!?
李子冀去了一趟三千院,同在一條南林巷,距離清風(fēng)雅舍如此之近,離開卻沒有回來告別,那就證明他離開的很倉促。
他一定有事要做,這件事大概率是與馬上開始的天山門會談有關(guān)。
木木沒有再說話,崔文若也沒有再問話。
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么話好說的,本就也沒有什么事情好說的。
只是二人的目光都已經(jīng)漸漸失去距離,在思考著更遙遠的以后,再遙遠,也總是要到來的。
就像是這場已經(jīng)拖了數(shù)個月的天山門會談,在年節(jié)結(jié)束這一天,各方勢力都默契的做好了準(zhǔn)備,從不同的方向前往天山門。
......
......
新歷三十九年二月十五。
天山門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會談?wù)介_始的時間是定在了三月十一,大概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但區(qū)區(qū)一個月,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的短暫日子罷了。
天山門掌教,宗門之內(nèi)唯一一位五境的大修行者。
在最開始得知了邀約會談舉辦的地點被定在他們天山門的時候,這位掌教著實是犯愁了許久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