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南宮和魏齡兩位審判王庭判司也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
撕開的雨霧里,一個身著錦衣的貴公子推開了客棧的門走了出來,他的手里搬著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桌上還放著茶壺,行走間卻很穩(wěn),桌面平坦沒有一點(diǎn)搖晃。
南宮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雖然神庭軍士行走間并沒有封路的陋習(xí),可對方這樣走出來還是令他感到不喜。
只是卻也沒有開口說什么,此處畢竟是長澤,幾乎所有人都是神教信徒。
車隊(duì)還在繼續(xù)前進(jìn),只是莫名的,速度開始越來越慢,起初還沒人意識到,等到眾人有所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慢到幾乎要停下來的程度。
街道兩側(cè)瓊來的神教信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神庭軍士眼有怒氣。
南宮和魏齡也是緊緊盯著那個搬著桌椅走出來的人,因?yàn)閷Ψ讲]有離開,而是將桌椅放到了長街中央,放到了車隊(duì)前進(jìn)的道路上。
然后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那里,靜靜喝茶。
斜風(fēng)細(xì)雨無法吹到他的身上,掀起的清淡霧氣悄然散開兩邊,露出了這錦衣公子的面容。
一位神庭長老坐鎮(zhèn),一位神鐮居中,兩位神庭判司守護(hù)左右,百名身著神紋甲的神庭軍士前后護(hù)衛(wèi),世上幾乎沒有人敢攔這樣的陣容。
現(xiàn)在卻偏偏有個人攔在了這里。
車隊(duì)徹底停了下來,南宮看著前方的錦衣公子,他感覺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張臉,同時心中也泛起了驚意。
因?yàn)檐囮?duì)并不是有意減緩速度,而是不得不減緩速度,不得不停下來。
仿佛只要那人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什么人,膽敢阻攔審判王庭前行?”
魏齡開口呵斥,臉色冷淡,她本就情緒不佳,面前這攔路人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攔路人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任由風(fēng)雨鋪灑卻無法近其身:“討債的人?!?
“討債?”魏齡冷笑一聲:“自古以來,就只有神庭向別人討債,還從未見過有人朝神庭討債。”
攔路人淡淡道:“那你現(xiàn)在見到了?!?
南宮一直在看著這位錦衣公子,他總覺得對方十分眼熟,可他又十分確定自己并沒有見過這個人,但他心底卻莫名變得不安焦躁起來,不由得開口詢問:“閣下是?”
攔路人放下茶杯,抬眸看了過去,只是一眼,南宮恍惚間仿佛看見滿城風(fēng)雨傾軋過來,漫天黑云滾滾而動。
他臉色一白,終于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過這張臉。
天下沒人沒有看過那張臉。
“顧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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