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開了口,先提了問。
“我一度認為,活尸是苗緲說的另一族群,結(jié)果不是。”
一時間,黎姥姥和苗夷無,兩人都沉默。
“誰?”八叔公忽然警惕喊了一聲,看向院門口。
羅彬隨之投去視線,入目所視,正是張云溪!
“打擾你們了么?”張云溪語氣平和:“寨內(nèi)人群都朝著這邊涌動,我過來看看,又瞧見人都退散了?!?
苗夷看了八叔公一眼,八叔公徑直就要往前。
“婁方,您是要請云溪先生進來么?”
“的確,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和云溪先生一起商議,明顯,苗寨處理不了一些問題?!?
羅彬恰逢其時的開口。
八叔公身體微微一僵。
苗夷瞳孔微縮,余光瞥向黎姥姥。
黎姥姥一聲干咳,點點頭說:“是,請云溪先生進來?!?
沒有等八叔公再往前,張云溪主動邁步進來。
結(jié)果張云溪身后還跟著一人,正是胡進。
張云溪是腰背挺直,宛若老松,胡進氣場就差得多,順道還拱了拱手,臉上擠出不失禮貌的笑容。
八叔公又看了苗夷一眼,苗夷沒吭聲。
“昨夜驚雷作響,大雨傾盆,一側(cè)怨氣沖天,我隱隱覺得心驚肉跳?!?
“剛好我聽見苗緲說活尸,羅先生又說禁地,千苗寨還有這等密辛?”
話語間,張云溪進了堂屋內(nèi)。
黎姥姥才總算開口,說:“三危山,有兩族人共存,千苗寨和移靈洞。”
“千苗寨苗人學(xué)醫(yī)制作蠱。”
“移靈洞背尸趕尸?!?
“外人說三苗之邪異,多則說落花洞女,趕尸術(shù),以及巫蠱。”
黎姥姥這番話,打開了羅彬的認知。
“背尸趕尸?下九流,趕尸匠?旁門左道,背尸人?”胡進忽然問。
“胡先生?!绷_彬開了口,打斷胡進的話,示意他不要擾亂黎姥姥。
“算命先生,風(fēng)水先生,是陰陽先生么?”
“不,還得換個比喻?!?
“鄉(xiāng)野之中,負責(zé)白事的那些先生道士,他們是道士,或者陰陽先生么?”
“或是你們遇到的龍普,巫人,他們能算我千苗寨的人么?”
“你所說的下九流,趕尸匠,旁門左道背尸人,不過是移靈多年前在外走動,所收下的偏支,逐漸自成一脈?!?
黎姥姥這番話,解釋的明顯多了些。
“居然還有這種密辛?”胡進沒忍住,小聲回答,咽了口唾沫。
“萬事皆有起源,這不奇怪。”張云溪點頭,隨之又問:“因此,羅先生和苗緲說的禁地活尸,就是那些人豢養(yǎng)出來的?”
“實際上,羅先生和苗緲從別人的地盤走了過去,而且昨晚上雷雨天,正是兇尸出沒的時候,甚至羅先生使了手段才帶著苗緲出來,很有可能,已經(jīng)得罪了人還不自知?”
張云溪目光銳利如劍。
羅彬其實還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苗緲說了情況,羅彬提了另外的問題。
張云溪僅僅聽到了這些,就直接判斷出來,事情并非如此,且直接說明了緣由,只是沒說出來細節(jié)而已。
黎姥姥的頭抬起來了。
本身她一直都低垂著頭,時而抽煙說句話,視線掃過人臉上而已。
此刻,她分外慎重地看著張云溪。
作為玉堂道場的大先生,在浮龜山活了數(shù)年的人,張云溪從來都不弱,只是對比的人太強,譬如秦天傾,譬如袁印信,譬如戴志雄。
相對來說,張云溪輸在了傳承上,他能和秦天傾沒有商議的情況下唱雙簧,足以見得其心志老道,那才是人老成妖。
“那深潭老尸,并沒有被移靈一脈的人控制住?!崩枥牙芽偹汩_口了,語氣略顯喑?。骸安贿^,他每一次出沒,移靈的人必然會出現(xiàn),三危山以前是個很特殊的地方,死過很多人,移靈的人一直在搜集這些人,也算是讓三危山平衡了不少,我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他沒有得罪人,至多讓人看見了而已,雷雨天,光線暗沉,那些人最多發(fā)現(xiàn)他們,不至于看見他頭上的紫金線。”
黎姥姥稍稍一頓,繼續(xù)說:“我和苗夷驚詫,只是因為遇到禁地活尸,羅彬和苗緲依舊活著回來,并不是要針對它做什么,因為什么都做不了,移靈的人更適合,他們也束手無策?!?
“羅彬誤會了?!?
“云溪先生,你也誤會了?!?
場間緊繃的氛圍,都因為黎姥姥這番話而變得松弛下來。
張云溪稍稍一怔,隨后點點頭,他笑了笑說:“那老夫想多了,我真以為千苗寨解決不了那個問題,打算去處理了,算是添個彩頭。”
“云溪先生有這個想法,那老身倒有個提議?!?
“你來見證,劈竹,當(dāng)那全福人如何?”黎姥姥問。
先前苗緲是說過,可以讓羅彬自己劈竹,也可以請德高望重的人,譬如云溪先生。
當(dāng)時羅彬回答,是想一想。
黎姥姥開了口,羅彬便不多說什么了。
加入千苗寨的形式而已。
他考慮的東西不一樣。
“看來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回去歇一歇,應(yīng)該可以吧?”羅彬和黎姥姥微微抱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