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生面孔,正是那天夜里參加晚宴的那些人。
張老爺子作為這里最年邁也是輩分最高的人,沒有了陳八荒之后,他自然位居主位。
作為僅次于張家的劉家家主,劉長吉則是靜靜地坐在張老爺子的身旁臉色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你是在擔心陳先生一個人去宋家交還宋順頭顱,這件事情有些不妥嗎?”
可能是注意到了劉長吉的表情,張老爺子側(cè)過頭去捋了捋斑白的胡須,淡然說道。
“回張老爺子,不瞞你說,我不光擔心這件事情。我還有些擔心,那位陳先生一個人就敢去宋家,他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被張老爺子拆穿了自己的心思留長,記憶不再隱瞞,直相告。
“你這擔心倒是有些多余了?!睆埨蠣斪幼匀皇侵绖㈤L吉心中如何想的,所以他面色平靜,那張臉就好像是古井一般,沒有任何波瀾,“小家伙,你確實很聰明,在年輕一代幾乎沒有人比得上你,可你所見識的東西還是太少了?!?
“這倒也不怪你,畢竟你出生這么優(yōu)越,自小就生活在滁州市之中,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別人的吹捧。”
“可這種安逸的日子,對于你這種年輕人來說,尤其是你這種沒有見過大場面的年輕來說,卻未必是一件好事。”
“還輕張老爺子指點迷津。”
聽到張老爺子的這番話之后,劉長吉知道面前的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后面一定還有很多話想說,于是他畢恭畢敬的請教到。
“不知你們聽到井底之蛙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中會作何感想?”張老爺子沒有直接說出自己想要說的道理,而是提及了井底之蛙這四個字。
聽到這個問題之后,劉長吉略作思索,隨后回應(yīng)道:“自然是有些不爽的,畢竟這個詞語也從來都不是什么褒義詞。”
“這確實是人之常情,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井底之蛙為何愚蠢,真的僅僅只是因為她生活在井底嗎?”
“當然不是這樣的,井底之蛙之所以會被世人所恥笑,之所以會被世人當做一個貶義詞來形容別人?!?
“不是因為他出生在井底就活該被別人貶低。而是因為他出生在井底,但卻坐井觀天。”
“明明沒有見過世界之廣闊,山河之壯麗,卻愚昧的把自己這畫地為牢的枯井當做了整個天下?!?
“而井底之蛙嘲笑了向來都是一個人的眼界,而并非是能力。”
說完這一番話之后,張老爺子不緊不慢的端起面前的茶水,輕嗅茶香。
“這茶是非常好的茶,可如果這茶沒有流通出來,這茶也未必能夠遇到一個真正懂他的人。”
“而我們也未必能夠品嘗到這么好的茶?!?
聽到張老爺?shù)倪@一番話之后,劉長吉恍然大悟。
張老爺子剛剛的那一番話對于他來說無異于醍醐灌頂。
于是,劉長吉連忙從座位上起身,對著張老爺子拱手抱拳,畢恭畢敬的鞠了三次躬。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禮?!币妱㈤L吉態(tài)度誠懇,張老爺子淡然一笑,隨后起身攙扶住劉長吉的臂膀,將其扶了起來,“只需要記住這些事情就好,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再想了?!?
“在下明白?!敝匦侣渥螅瑒㈤L吉的表情相較于之前的凝重輕松了很多,也淡然了很多。
可此時的他心中卻上有一個疑問。
“張老爺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眲㈤L吉看著張老爺子有些試探性的詢問道。
“今日老夫心情好。所以你但是我無妨,老夫一定知無不,無不盡?!币幌氲剿渭以诮諏艿街貏?chuàng),張老爺子不由得喜上眉頭,相較于平時也多了很多耐心。
而且張老爺子還知道,橫亙在劉長吉心中的問題一定與陳八荒有關(guān)。
在座的除了他張老爺子之外,其余人連陳八荒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更別提了解二字。
所以說這個問題也只有他一個人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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