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意剛下地鐵,手機響了一聲。
她掏出手機,打開微信。
是蘇之赫發(fā)來的。
她遲疑片刻,打開看到他發(fā)來一個視頻,好奇點進去。
看完整個視頻,她瞠目結(jié)舌。
視頻是蘇之澤和許溫柔在蘇園里偷情,被出差回來的鄧瑩發(fā)現(xiàn),當(dāng)場扯頭發(fā)廝打的畫面。
震驚三觀的出軌之事,確實能滿足人的八卦心。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八卦的人,會是蘇之赫。
而且還錄視頻分享給她?
難道,他內(nèi)心也有一個愛吃瓜,愛八卦的心?
許昭意沉默片刻,回了一個問號過去。
過了幾秒,蘇之赫回復(fù):“許溫婉的把柄,或許以后有用?!?
果然,這男人也不是純粹吃瓜。
許昭意沒有回復(fù),把手機放到口袋里,出來地鐵站。
回到安逸小區(qū)。
顧宴在做午飯,何秋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憔悴低落,眼睛空洞地發(fā)呆,蔫蔫的狀態(tài),像一下子老了十年。
許昭意換下鞋子,放下背包,走到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媽?!?
何秋回過神,眼眶紅紅的,擠著僵硬的微笑,卻一副想哭的模樣,佯裝平靜,“昭意,你去哪里了?”
“去海邊給顧叔叔燒點紙錢?!?
“好?!焙吻锩虼奖镏蓿c點頭,吸吸鼻子:“多燒點?!?
許昭意心疼地摸上她消瘦的臉頰,“媽,過段時間,我?guī)愠鋈ヂ糜伟??!?
“不去,我哪里不去?!焙吻锟康缴嘲l(fā)上,側(cè)頭看向墻角的牌位,望著顧華文的遺照,淚水悄然而至。
顧宴端著菜出來,放到桌面,“阿姨,昭意,過來吃午飯。”
許昭意扶著母親走到餐桌坐下,拿紙巾擦掉她臉頰的淚。
“阿雪呢?”何秋左右張望。
顧宴給她盛湯,“阿雪去做兼職了。”
何秋沉沉地嘆氣,拿起勺子,攪拌湯水,卻一口也吃不下,“昭意啊,你顧叔叔的保釋金能退嗎?”
許昭意無奈地?fù)u頭,“不能,因為法院認(rèn)為顧叔叔是故意逃避偵查,起訴,和賠償?shù)囊环N自殺行為,所以沒收了?!?
“我們欠阿赫多少錢?”何秋難過地問。
許昭意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擠著微笑說:“媽,不用擔(dān)心,他不用我們還?!?
顧宴抬眸,眸光略沉,望向許昭意。
許昭意有些心虛地躲開他的視線。
“你能找到阿赫這么好的男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了?!焙吻锔锌瑴芈暤溃骸暗悄銈冞€沒有結(jié)婚,不能白要別人的錢,你給他打個欠條吧,以后賺錢了再還給他,如果你們會結(jié)婚,那就另當(dāng)別論。”
許昭意低頭吃著飯,沒有說話。
顧宴的溫柔憂慮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欠條我來寫?!?
“不用。”許昭意緊張?zhí)ь^,對視上他的眼睛,“我已經(jīng)寫過了?!?
“不要再回去了?!鳖櫻鐪剌p聲說。
許昭意一怔。
何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昭意在家住了有一個月了吧?”
“嗯?!痹S昭意點頭。
何秋輕嘆一聲,“女大當(dāng)嫁,如果想男朋友了,就回去住吧,偶爾回家看看媽媽就行。”
許昭意心尖發(fā)酸。
母親從小到大都這么寵著她。
不管她做什么,都無條件支持,凡事都為她著想,默默付出,卻不求回報。
“我不去蘇園了?!痹S昭意夾著飯粒緩緩放入嘴里。
顧宴抿唇淺笑,夾起一塊肉放到她碗里,“好,就留在家里?!?
“我看阿赫挺忙的,也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空?!焙吻锫朴频睾戎鴾?,交代道:“你時間比較多,也彈性,要多遷就一下他的時間,年輕人談戀愛,還是要多抽時間出來相處。”
顧宴沉下臉,安靜地吃著飯。
“知道了,媽?!痹S昭意隨口敷衍一句,繼續(xù)吃飯。
何秋不愿出去旅游。
許昭意就帶著她在周邊的公園和自然景點游玩散心,她也逐漸走出悲傷,慢慢釋懷。
但愛人的離去,是心里永遠的潮濕。
在不經(jīng)意間,又會傷感。
——
接下來的半個月,蘇之赫沒有聯(lián)系許昭意,也沒有來安逸小區(qū)找她。
仿佛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海邊大道跟他爭吵過,他想開了,也放手了。
她現(xiàn)在一心想著賺錢還債。
這天,客戶要的治愈系油畫終于完成。
需要她親自送過去。
為了省錢,她拿泡沫紙?zhí)字嬜?,坐地鐵到達客戶的指定的位置。
一家高檔的私人會所。
春風(fēng)濕冷,夜色陰沉,會所大廳里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她今天穿著灰色拉鏈帽衫,黑色休閑褲,帽子套到頭上,長發(fā)從兩邊肩膀披到胸前。
她禮貌地向前臺打招呼,“你好,我是來送畫的,我的客戶讓我送到這里來?!?
“您貴姓?”
“姓許?!?
“許小姐,您好,請跟我來吧?!?
前臺小姐領(lǐng)著她進入會所,奢華高調(diào)的長廊,到處彰顯著金錢的味道,氣派得讓人咂舌。
她著裝普通,不施粉黛,手中還拎著重重的畫框,與這里格格不入。
前臺小姐敲門,隨后推開大門,“請進?!?
許昭意沒有多想,頷首道謝,隨即邁步進去。
包間里的燈光陰暗不明。模模糊糊看到沙發(fā)上有人,但看不清是誰。
客戶是姓陳的一位女士,在線上下單的,交了一萬五的定金,還有五千尾款沒拿。
“陳小姐…”她話剛出。
驀地一瞬,突然左右跑來兩個人影,拿著一個冰酒的鐵桶,瞬間往她頭頂上澆。
劈頭蓋臉的冰水從她腦袋往下流,那種刺骨的冷意瞬間滲透她的肌膚,穿入骨頭,冷得發(fā)疼,“?。 边^于突然,她驚呼一聲。
整個包間瞬間沸騰。
傳來男男女女的嬉鬧嘲笑聲。
燈光瞬間亮了。
許昭意濕透的長發(fā)貼著頭皮和臉頰,冷得全身在發(fā)抖,牙齒在打架,下唇顫著。
她深吸氣,看清楚前面的人。
一大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位,化成灰都能認(rèn)得出來,她就是許溫柔。
許明那個嬌蠻任性又純壞的小女兒。
就她笑得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