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聽完,嘆為觀止。
再看文令歡時,滿眼崇敬,“四姐姐竟然這么能干,往日倒不曾姐姐說起?!?
文令歡幾分羞赧,心道,我與你們說了,你們能聽懂?
再看宋觀舟時,已是千里馬遇到伯樂了,眼里心里,都是對宋觀舟的大大夸贊與崇拜。
她明明看上去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為何能懂這么多?
文令歡難得遇到能知曉走鏢這事兒的,不免很是興奮,對宋觀舟的問題有問必答,什么地兒的土匪是什么樣子的,怎么打發(fā),有些什么黑話。
“筠縣那條水的土匪脾氣不好,也不講什么江湖道義,從來獅子大開口,我們在那條打殺了幾次,后來舅舅尋思,本就是走江湖掙點賣命錢不容易,何苦丟了性命。故而筠縣及周邊十來個郡縣,我們都不再接鏢?!?
宋觀舟聞點頭,“自是如此。走鏢也是做生意,不值當去開拓成本與收益不成正比的地兒,不過……”
她忽地起了心思,同文令歡說道,“朝廷是建了驛站,不如與驛站合作,走官道行路,應是比私家走來的安穩(wěn)?!?
快遞嘛!
能打通所有地方,這才能掙大錢。
文令歡眼眸子星亮,“嫂嫂能想到這里,倒與我舅舅想到一處兒,奈何筠縣那些地兒的父母官,說實話也不怎么作為,哪怕匪患波及百姓既來往商人,也不見清繳?!?
宋觀舟吃了口甜漿子,沉吟片刻,“也不必著急,若是來日得了個勤快的父母官,倒是可試試。錦上添花不稀奇,可新去的父母官根基不穩(wěn),雪中送炭也不錯?!?
“嗯!多謝嫂嫂?!?
文令歡重重點頭,宋觀舟擺手,“你家舅舅定然早早想到,只是以我拙見,若要做大做強,凡是我朝疆域內(nèi),都能行走,方才是利民利國。”
秦悠然聽得打了瞌睡。
這些于她而,甚是遙遠,已觸及到認知盲區(qū),但宋觀舟卻很喜歡文四的談舉止,以及活躍的思維方式。
她問及的許多關于走鏢的行話密語,文四也不藏私,盡數(shù)說來。
大大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嫂子若是尋了機會,也該出去走走,雖說吃穿住行十分簡陋,可許多時候,風吹在眼前都覺得舒爽?!?
文令歡不能說,她不愛紅妝,不愛相夫教子,不愛守在婆婆跟前,喝盞茶的幾息功夫,都要小心應對。
在曠野里,河灘邊,叢山峻嶺浩瀚大洋跟前,她得到了閨閣之中從未有過的平靜。
她說來,宋觀舟聽之。
二人一見如故,說得十分投緣,“若改日有機緣,我定要把重樓介紹給你?!?
重樓?
文令歡以眼神詢問,宋觀舟眸色欣喜,眼角含笑,“也是個走南闖北的姑娘,她本身擅長醫(yī)藥看診,能做一手藥丸子,生性也是豁達開朗,與你有幾分相像?!?
“啊……,也是一位奇女子?。俊?
宋觀舟點頭,指了指骨折的腿,“她與其表妹琳兒經(jīng)常入府為我診治換藥,只要四姑娘沒有門戶之見,定然能成為知己?!?
文令歡連忙搖頭,雙眼中填滿愉快和歡欣,“自是不會,嫂嫂低看了我。我往常與舅舅走鏢時,也不過就是一尋常販夫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