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又讓人送來鎏金花鳥紋銅尺,測了直徑,又用彩繩順著畫出來的圓形描了一周,量出周長。
她用周長除于直徑,算盤撥弄,因測量沒有現(xiàn)代那么工整,她勉力算出三一四。
蕭蒼見狀,“原來如此。可這么算法,可有根據(jù)?”
宋觀舟搖頭,“我也是站在前人肩頭采食吃,如何得來,我只學到這一步,聽說先祖劉徽用割圓術(shù)算出來的,說實話,蒼哥兒,我不知……”
蕭蒼聞,也不追問。
只是低頭看著宋觀舟所書內(nèi)容,許久之后,幽幽說道,“按理來說,你這個只怕更準確,但是――”
眾人翹首以盼,聽著他的但是。
“你這字兒真的不堪入目――”
“蕭蒼!”
宋觀舟再是好性子,也忍不了,她知道自己寫得不好看,但也不到不堪入目吧……
可抬頭看向一圈才子,眾人眼里流露出相似的惋惜。
宋觀舟頭一次覺得羞愧,掩面低語,“諸位且饒了我,待我好起來,定然拿四郎字帖日日臨摹?!?
裴辰擠進來,“觀舟,瑕不掩瑜!你理他們作甚,一個個倒是寫得漂亮字,可做不來你今日這些算學題??!”
他坐莊,買蕭蒼的人多,這會子雖說沒有最后宣布,但大差不差,定然是宋觀舟更勝一籌,故而他賺的也多。
這一鬧,后頭姐妹膽大的,也撩開紗簾,“四嫂,且讓妹妹們看一眼你寫的字兒……”
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舉著宋觀舟剛剛書寫的一團污糟遞給姑娘們,蕭引薈一看,哎呀一聲,“四嫂,你這里字如其人全然不作數(shù)?!?
許r俏探頭看去,原想著這些人真是欺負人,表妹再怎么不濟,能寫得多糟糕,待細細一看,哎喲!
這真是表妹的字兒?
她忍不住出聲,“表妹,這真是你寫的?”
好家伙!
自家人來拆臺,宋觀舟被調(diào)侃得面如桃花,她自個兒今日圖便宜,著了窄袖上襦,瘦胳膊細皓婉的也遮不住臉……
她也聰慧,這會子索性拿了裴岸寬袖,遮了半邊面容,“四郎,諸人嘲笑,你快去給我打出去!”
嬌嗔之態(tài),毫不扭捏。
面飛紅霞,眼波如煙,黃執(zhí)在人后,看了一眼就馬上挪開,孰不知,本還是面上含笑的許r俏,在看到他時,猶如驚雷劈下,慌張無措!
“若說字帖,黃家三郎的字也不錯,少夫人若不嫌棄,學生替您找黃三郎討要幾帖?!?
說笑聲此起彼伏。
宋觀舟放下裴岸寬袖,兩眼星亮如火,“多謝黃家公子,不過我才疏學淺,能把四郎的臨摹一二,也就夠了?!?
笑話,老娘有相公的,怎么可能去臨摹外男的字帖!
何況,黃執(zhí)與裴岸可不怎么合喲……,當然,那是未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愣在原地,一臉蒼白無措的許r俏,她手腳冰涼,好不容易找回意識,再要抬眸去看一眼時,卻見被蕭家姐妹撩起來的紗簾下,那張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夢里的男子,也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黃執(zhí)定睛――,沒錯,就是那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