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進來,他正閉目養(yǎng)神。
聽得聲音,也不睜眼,“大海,關門?!迸岷藗€是,又走回去輕輕關上房門,“老爺,屬下給您燃個沉香,去去乏累?!?
“不必了?!?
他這才幽幽睜開雙眸,全是滄桑,“金家大姑娘的事兒,最近可有進展?”
又示意裴海落座。
主仆相對,裴海低聲說道,“別院里出了命案,大姑娘今兒還是來府上,不得不說,心性較尋常女子更勝一籌,只怕有些軟弱的郎君也不如她。”
“觀舟表姐,可是她所為?”
裴海搖頭,“朱三是她的人,也是親近信任的心腹,今日世子夫人接待了金家大少夫人與大姑娘,屬下聽得幾句,說是來賠罪,早些同四少夫人起了誤會?!?
“金蒙生了那么多,可偏偏他最不喜愛的郡主,生了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女兒??上б部蓢@,若是兒郎,金蒙至今也不至于后繼無人。”
通過郡主打壓和清洗,而今能露頭的幾個庶子,只怕就是金運繁還算將就。
“這樁親事,若是能成,倒也不錯。可屬下的人得了信回來,那大姑娘似乎對賀疆不滿?!?
“定然不滿?!?
裴漸吃了口茶,微微嘆息,“她心中惦記著四郎,心思都在這上頭?!迸岷B牭眠@話,也不覺奇怪,“老爺放心,一個閨閣之女,皇室宗親也盯著她,自是不敢胡亂來?!?
“觀舟也是閨閣之女,今兒可算是讓人大開眼界。所以,莫要小看女子之身,前朝王太后,而今史書上幾人敢小看?”
王太后,雖沒有力挽狂瀾免于亡國,可一直臨危不亂,算計有度。
若是無她,前朝如何能撐那么久。
“四少夫人巾幗不讓須眉,今兒表公子都服了,也是給咱公府長了臉?!迸岷PΥ穑f得裴漸微露喜色。
“是啊,守安的女兒,怎么能小看呢?”裴漸扶須,“所以,斷不能小看金家大姑娘對四郎的勢在必得,她小小年紀主掌中饋,又做了一番事業(yè),觀舟在宋家千嬌萬寵,哪里是她的對手――”
“老爺,那您的意思……?”
“姑娘長大,春心欲動乃是人之常情,說來雍郡王德才兼?zhèn)?,是門好親事?!?
裴海聞,低聲應答,“屬下明白?!?
“……今兒她上門來,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可知后頭為何悄然離去?”
裴海斟酌片刻,低聲說道,“屬下愚見,她同世子夫人都坐在女眷那邊,離四公子夫妻近在咫尺,想必怕是不愿意看到四公子與少夫人琴瑟和鳴吧?!?
自金拂云入了公府,裴海就差了兩個話少不出眾的婆子,進進出出幫著做些力氣活時,順帶察觀色。
每每看到點,就來同他直接稟報。
才有了這個定論。
裴漸丟了茶盞落案,卻不見茶盞歪倒灑水,杯底同案面碰撞幾次,穩(wěn)穩(wěn)停住。
“賊心不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