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妝問候一番,小心落座。
相對劉妝的謹慎,劉賢則隨意多了,他年歲小,又與太子是親兄弟,秦汝章嫁入宮中多年,沒生下劉康之前,多是把兩三歲的劉賢當做自個兒孩兒來帶。
其中親近,是其他皇子皇孫比不上的。
“你可要去同康哥兒耍玩?”
劉賢搖頭,吃著秦汝章親自喂的糯米杏花白糕,“他年歲小不懂事兒,我與他耍玩不到一處兒,既是妝姐姐喚我來探望皇嫂,豈有敷衍之意,今兒賢兒就在此陪同皇嫂與妝姐姐說話?!?
一席話,惹得秦汝章笑意盈盈,五臟六腑都被安慰得甚是妥帖。
“極好,那你同皇嫂說說,近些時日可還淘氣?”
前些時日,這宮中最小的皇子同三公主大吵了一架,那三公主養(yǎng)的一盆紫檀金粉紅牡丹才起了個蕊子,直接被劉賢砸了個稀爛。
“皇嫂莫要聽得三姐一派胡,她自己生了是非,惹急了我,我也才發(fā)了脾氣?!?
事情緣由,秦汝章自是清楚。
那三公主近些時日與她外家的表姐走得近,識得在她外家讀書的學子,春心萌動,起了心思。
這事兒累得她母妃也挨了皇后娘娘的訓斥,罰了三個月用度不說,三公主也被禁了足。
劉賢聽得這事兒,自是門清,想也不用說,那學子自是生了攀龍附鳳的心思。
因此,三公主外家也得了斥責,那學子早早被遣送回去。
三公主不愿,在她母妃殿中哭喊哀求,恰逢劉賢過去,她竟拽住這最尊貴的兄弟,“好弟弟,你與三姐把這盆花兒送去,只當是姐姐一片心意有個交代?!?
“荒唐!你堂堂金枝玉葉,什么心意不心意的,你置天家顏面于何處?”
劉賢一聽就炸了。
三公主甚是委屈,苦苦哀求。
惹得劉賢氣急敗壞,使人端來那盆紫檀金粉,摔了個稀碎。
三公主的母妃位份不顯,上前連忙求情,“你這三姐糊涂,臣妾已嚴加管教,但求你這做弟弟的,饒了她這一次。”
若是到皇后宮中說來,只怕她母女又得多了苛責。
如今秦汝章舊事重提,劉賢不以為然,只接過秦汝章親自斟來的甜茶,吃了一口,方才說道,“我是為了她好?!?
真被那學子哄騙,就算招了駙馬,以三公主在宮中地位,能有多愜意?
劉妝在旁,柔聲軟語說道,“三妹妹年歲不大,應是一時想岔,她貴為天家公主,從小就知要做天下閨閣女子表率,豈能胡亂自行謀定?!?
尤其是婚約!
她已近二十一,這年歲在大隆未婚女子中算得年長,可圣上與皇后娘娘一日不開口,太后娘娘不選定駙馬人選,她也只能待字閨中。
“妝姐姐說得極是,可偏偏她得了從前金四的慫恿,欲要學著我四嬸嬸――”
劉妝側首,“裴家四少夫人?”
秦汝章聽來也覺荒唐,“她如何比得大學士之女,何況人家也沒有逾距之行,什么私相授受,從不曾失了分寸?!?
“皇嫂說得極是,四嬸嬸不過是先行看中裴卿,大學士才登門求親?!?
這也是當年趣事一樁。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