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裴徹，二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上次三人暢飲之后，關(guān)系親近不少，宋觀舟更為隨意，問了裴徹的行蹤，臨山搖頭，“三公子如今閑散云游，真是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屬下也不知?！?

宋觀舟滿目艷羨，“倒也好，我不曾看過我朝疆土輿圖，不知大隆下轄疆域縱橫幾許，但想來也不少，三哥能走遍大隆上下，我倒覺得甚是不錯(cuò)?！?

好過為非作歹，就此墮落。

臨山點(diǎn)頭，“先帝開疆?dāng)U土，如今圣上勵(lì)精圖治，說來疆域自然不小。只是道路坎坷，翻山越嶺的，上次少夫人您也見到，三公子很是瘦削?！?

“那是自然，一路風(fēng)餐露宿，我瞧著他主仆二人都以佛門子弟自稱，定然缺了油水少葷腥，長期下去，營養(yǎng)跟不上是自然。”

營養(yǎng)師何？

臨山不解。

但宋觀舟輕描淡寫掠過，轉(zhuǎn)而安慰臨山，“放心，上次我二人也勸解不少，他本不缺銀錢，行走一處兒就歇下來養(yǎng)精蓄銳。哪日走得多了，看得多了，心里自然就通透了。”

放不下的，就釋懷吧。

荷花還叫了小沙彌送來熱茶，二人索性擺開棋局，臨山技高一籌，對(duì)付宋觀舟這樣的臭棋簍子，綽綽有余。

可幾番殺伐下來，宋觀舟還是捂眼不忍直視。

“臨山，你文火燉煮青蛙，讓我死得更難受?！焙苫牭茫B忙呸了三聲，“好夫人，今兒佛門重地，您就莫要死不死的了！”

悖

宋觀舟輕哼一聲，“佛門跟前，面對(duì)生死應(yīng)更為坦蕩。”

“施主說的極是！佛門不避諱生死，只是較眾生，看得更淡更從容罷了?！?

循聲看去，回廊轉(zhuǎn)角處，緩緩走來一灰袍僧衣的老者，若說是僧人，偏偏頭上還有寸許白發(fā)，若說不是僧人，可看著身上僧袍，手中佛串，又不是純粹的居士。

宋觀舟看向臨山，臨山微微搖頭，他也不曾見過。

老者滿面慈藹，眉目里甚是溫和，走到跟前，臨山起身與之見禮，宋觀舟微微頷首，指了指腿腳，“老先生恕罪，晚輩腿腳受傷，失禮了。”

“施主客氣，老衲在聽風(fēng)閣觀雨，卻聽得三位施主在此手談，索性起了興致，貿(mào)然叨擾?！?

宋觀舟擺手，“老先生請(qǐng)坐，是我等擾了您老人家的清靜。觀雨自是空寂雅事，卻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胡亂攪和了?！?

她面容嬌俏，雙目猶如星辰，閉目光華盡收，可一旦睜開，就是璀璨無雙。

臨山冒昧上前，扶著老者落座。

宋觀舟親自提壺斟了熱茶，老者也不拘泥，拱手道謝之后持杯淺品，“江州蕭氏下頭的茶？”

嚯！

“老先生好眼力，可吃得習(xí)慣？”

老先生輕撫殘留幾根白須，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習(xí)慣，老衲多年來就喜江州的茶，尤其是蕭宏利曾親自炮制的春茶，多年過去，依然唇齒留香?！?

原是故人。

宋觀舟劍眉舒展，“敢問老先生尊稱？您口中的蕭族長，是我家相公的舅舅?！?

“老衲泓昭?！?

臨山一聽，側(cè)首看來，面上忍不住驚呼，“泓昭大法師？您是不是從前跟姜曲老先生一塊兒論了七日道佛的那位高僧？”

“這位郎君也曾聽說，那是我與柳直先生興致來了，索性辯了個(gè)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