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引得金拂云入內(nèi)。
“外頭人多眼雜,大姑娘一身清明,莫要被那些宵小拿了話頭子,污了大姑娘芳名閨譽(yù)?!?
使得丫頭端來新茶,金拂云只品了一口。
“江州的春茶?”
朱寶月笑道,“果然都瞞不過大姑娘,江州今年雨水多,春茶量不大,頗有些金貴。我也是得人賞賜,尋常客人舍不得端出來,大姑娘貴客登門,還請(qǐng)莫要嫌棄?!?
“說的哪里話,這應(yīng)該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幾種江州春茶,怕是私房而出,得你大方,我甚是喜歡?!?
說罷,又吃了幾口。
二人就近些時(shí)日敘了舊,不經(jīng)意時(shí),金拂云問道,“季章家那個(gè)少夫人不曾為難你了吧?”
提及宋觀舟,朱寶月故作無奈。
“倒是不曾,因少夫人大恩大德,救了琴童,奴借得大姑娘門路往公府謝恩后,再不曾見過少夫人,想來少夫人不把奴放在眼里,為難的事兒也不再有過?!?
“興許是季章不敢獨(dú)自往你這里來,她尋思來去,自是作罷。”
“奴家做天下負(fù)心人的生意即可,四公子這邊,奴不做也罷?!敝鞂氃聫娜輵?yīng)答,倒沒了從前提及裴岸就雙目含春,一臉?gòu)尚咧畱B(tài)。
金拂云心道,這風(fēng)塵女子竟是有幾分血性?
何況,那宋觀舟救的不是她朱寶月的親眷,怎地就死心塌地了?
“天下奇聞,她雖說性子潑辣,卻有個(gè)與她長(zhǎng)得猶如親姊妹的表姐,性子溫婉嫻靜,不知你可曾見過?”
朱寶月聽到這里,心中不寒而栗。
琴童和小虎在青梅園所見所得,去稟了少夫人之后,四少夫人私下給王家伎子姐姐贖了身,帶著小虎一家三人,改了良籍離了京城。
又差人細(xì)細(xì)叮囑她,所有事物藏在心底,不能與任何人說。
若有人來問,恐也是打探,她唯有說不知就可。
事兒過去兩月有余,也無人打探,誰(shuí)能想到金拂云竟是第一個(gè)提及的,她故作鎮(zhèn)定,又故意多了好奇。
“四少夫人樣貌不俗,若有個(gè)表姑娘同她一樣,那也是仙姿玉色。”
“寶月姑娘竟是不知道?”
朱寶月?lián)u頭,滿臉真誠(chéng),“奴身份卑微,雖說后頭幾次四公子也得秦二爺宴請(qǐng),往奴這滿月樓里來吃過酒,可四公子也不曾跟奴單獨(dú)談,哪里有這番機(jī)緣認(rèn)得表姑娘呢……”
風(fēng)塵落魄之態(tài),這一刻盡然浮滿滿月一般的臉兒上頭。
她螓首微垂,幾分自憐之態(tài),使得金拂云再不能提,轉(zhuǎn)而又問了旁的事兒,說來說去,朱寶月親自燒了茶爐子,給金拂云斟茶倒水后,湊近金拂云,低聲含笑問道:
“大姑娘,可是好事將近?”
金拂云面色微變,不動(dòng)聲色,“哪樣的好事兒?”
朱寶月坐會(huì)琴案跟前,素手輕抬,挑了琴弦,清脆琴音起了一聲,“昨兒幾位郎君到奴家這里吃酒,提了一嘴,說雍郡王不日將上郡主府提親――”_c